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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魇自疗法门
■撰文/沈威风
认识我的朋友最近有点怕我,因为他们说我有一些狂躁症的迹象。例如,每天半夜看着电视,时而破口大骂,时而哭笑不得,状若疯癫,“不就是一中年男人讲《红楼梦》你不爱听吗,就你这状态,曹雪芹写《红楼梦》的时候都没这么夸张。”大家如此劝道。
我必须承认我很夸张,其实我又不能自称红学专家,只不过仗着读了那么十几二十遍,也远远比不上张爱玲说的“微觉眼生就会跳出来”的程度。所以如果有人问我,最喜欢《红楼梦》哪个版本的时候,我以前会傻乎乎地回答,有区别吗?而现在我会很拽地回答,研究这个问题就是进入了死胡同,《红楼梦》的价值完全不在这里。实质是一样的,就是读书不细。
但是这也不妨碍我另辟蹊径,不细有不细的读法,我还因此出了生平第一本书,也算是赚了。但是终究心里有些没底,所以看到人家掰开了揉碎了,读出许多字里行间都没有的东西的时候,心里还是蛮佩服的。
记得当年有一对姐弟,从《红楼梦》里读出一场惊天的宫廷政治大阴谋,连雍正他老人家是怎么死的这个历史学家都没有搞清楚的悬案,也从《红楼梦》里得到了解决。我别提多兴奋了,姐弟俩上我们学校讲座的时候,我还兴致勃勃地在水泄不通的讲堂里站着记了一晚上的笔记。
前人早就说过,《红楼梦》就是一本让人见仁见智的书,是看出情爱还是看出道德文章,全看读者的内心。所以一个人自然有一个人的读法,我这次马失前蹄,陷入这种痛心疾首的状态,就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不是狂躁症状,那就是嫉妒入骨。
嫉妒人讲红楼,我讲红楼,我就不如人家红遍大江南北,俨然一代红学大师的架势,在书的封面已经公然印上当代红学第一人的大字标题了。
要治疗这种症状,我需要老道士来一贴疗妒贴。听到人说枫露茶就是逢怒茶,就贴一贴,听到人说元春原来是废太子府的高级女佣,后来因为工作调动关系,转到弘历府上去做工,就再贴一贴。
听到人说第十四回很重要,因为卫若兰在后来很重要,所以和他一起出现名字的陈也俊也很重要,所以他就是妙玉的情人的时候就再贴一贴。一贴不好就继续贴,总有他讲完了我也不再妒忌的时候,这病也就好了。
这个主意打定,我还当真像喝了静心口服液一样地心平气和了几天,果然没过几天,这个节目和大家说了再见。主讲人也态度谦和地表示,他欢迎大家的批评指正。老道士说的真没错,人都讲完了我还嫉妒什么?第二天有人给我送了一本疑似盗版书,心想,就这2块钱的版税也不让他赚,也为我的这次疗妒疗程,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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