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A走以后，张文看看吴铭，想说什么，还是没说，两人默片一样吃饭上网洗洗睡。

　　吴铭梦到小A，小A说：“你现在不是梦到我，是我来你梦里和你说话，你起床后看电脑桌键盘搁板上有我放的一个袖扣。”

　　吴铭忍住马上起身去查看的冲动，问：“建立这样的沟通途径肯定不容易吧，啥事？”

　　小A：“对张文好点儿吧，他因为你的事，被商界精英转职计划刷下来了，都用了两年多业余时间参加培训班，眼看明年可以参加政府部门特定职位竞聘的，上次为了避免你被卷入，使用加密网络向境外媒体放风，虽然后来没查到具体是谁做的，但是查到有一台跳板服务器是他公司机房里的，他因为利益相关，被深度怀疑，然后他的转职计划就被搁置了。”

　　吴铭叹一口气，说：“他想办婚礼，但我知道他家人不喜欢我，现在只是懒得吭气，但如果办婚礼……”

　　小A：“我知道他父母原本属意竺琳，但张文一直不肯让竺琳知道自家背景，竺琳又一直不肯答应嫁张文，所以事拖黄了。甚至于在那边要带你去协查之前，他父母态度还是偏竺琳的，但是上次事情之后，他家人态度已经转变，而且明确支持他对那边的对抗，所以他家人和他都希望举办一场规模盛大的婚礼，晒一下亲友团，来警告想对你下手的人。”

　　吴铭扶额：“这么麻烦！为什么人和人之间关系这么复杂！”

　　小A：“想不想听听我怎么知道这些？”

　　吴铭未置可否。

　　小A自顾自往下说：“一些条件好的家庭虽然送孩子就读普通学校，但是会教孩子带小伙伴回来玩，大人观察，筛选成绩好有礼貌的小孩，调查家长情况，给娃把关，然后会动用关系让娃和这样的小孩一直同学，所谓陪太子读书，我小时候就是这样成绩好、有礼貌且家世清白、没有反社会倾向的小孩，一直和张文同学到高中毕业，我是保送进的T大，他直接出国留学了所以我们大学没在一起。”

　　吴铭：“哦，你们是好基友。”

　　小A没理睬吴铭的打岔，继续说：“张文回国后进国资背景投行打了几年基础然后自己出来创业做咨询公司，我们经常在一起玩，我因为职业原因，受他家人委托，每次他有新的女友，我总是要对妞进行背景调查，实际上重要人物亲属发展重大关系比如找对象的时候，都有这样流程，我们管这叫现代化政审。我和同事还曾经通过文本风格分析软件计算他和妞相同语境比如网络发言，来打赌他和不同的妞能保持多长时间恋人关系，不过在他娶你之前，已经有五六年时间没打赌了，因为从文本风格分析软件来看他和竺琳有很大可能走到一起，他们的发言很多时候跟老夫老妻在网上的发言一样无法区分发帖人，他家人也比较认可竺琳，竺琳人漂亮，出身艺术家庭，自己又在高等院校担任教职，偶尔做点艺术品经纪的收入完全能满足她自己的日常消费和偶尔的奢侈品消费，发言风格又和张文那么相像，作为结婚对象来说，堪称完美，但偏偏竺琳一直不答应嫁给张文，然后大家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张文和你闪婚，大家都没反应过来，而且事后进行的调查也显示你并不适合嫁入这样一个家族……”

　　吴铭想起妈妈生前对自己说的：“不要嫁匹不起的人家，受了欺负娘家也帮不了你。”不由得梦里都觉得一阵胸闷。

　　小A：“他家人之所以后来转变态度，因为某人派警察想以协查之名绑架你，这种无视法律的嚣张态度激怒了他家人，觉得应该把你保护起来吧。”

　　吴铭失笑，说：“我想起正义的来福灵那个广告……”

　　小A愣吴铭一眼：“你就喜欢笑场！”

　　吴铭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笑场？”

　　小A：“你微博自己说过的！”

　　小A叹一口气，说：“张文对你做的，我自问做不到，你就踏实跟他过日子吧。”

　　吴铭：“慢着，你为啥知道那么多？为啥你能对张文的女朋友做背景调查？”

　　小A：“其实别人喊我小A并不是因为我打牌容易抓到A，而是因为我高中毕业就接受培训，开始拿津贴了，然后系统名字首字母，还有就是不管打什么牌，A都算是大牌，这也是我在不同单位的位置描述。”

　　小A说完，拍拍吴铭手背，消失不见，吴铭坐起，出卧室，小心翼翼关上卧室门，到电脑桌前，摸索着拉开键盘搁板，鼠标动一下让屏幕亮起，用屏幕微光照着，果然看到键盘下有一颗袖扣，袖扣文字“A”。惊觉背后有呼吸声，急忙回头，看到张文面无表情站在身后，吴铭头埋进张文胸口，伸开手臂环住张文腰，仰脸说：“刚梦到小A对我说举办婚礼晒亲友团才能更安全，还说了袖扣位置来证明他是进我梦里来说，不是我梦到他，不过可能通道不稳定，没说两句话。”

　　张文伸手搂住吴铭的背，说：“你啥时才能长大一点呢？”

　　吴铭说：“我忽然想起一个段子，说一个老红军的女儿叫小毛头的，曾经接到某高官的儿子开酒楼时候的开业邀请，小毛头本来都打算去了，后来被朋友阻止，再后来没多久，那个高官就出事了，小毛头还说那个高官表面上是经济问题，其实是和直接上级掰手腕输掉。”

　　吴铭顿了一下，问：“我们办婚礼会不会让那边恼羞成怒？”

　　张文：“这样问题，不用你操心，我们也是反复权衡过的，现在需要这样一场婚礼来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