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铭哭了一会儿，仰脸问张文：你知道我最愤怒的是什么？

　　张文犹豫了一下，问：对我还是小A？

　　吴铭毫不犹豫，说：小A，我知道他曾经雇赌鬼盯梢我之后，回忆这次他出现的情况，想起在操场卫生室里我主动抱他时，他身体是僵硬抗拒姿态。一方面雇人盯梢我和破坏我跟别人的见面，另一方面自己又对我没兴趣……

　　吴铭停顿了几秒，咬牙切齿：他真是把我当青蛙呢。

　　张文不由得大怒：他竟然敢这样羞辱我老婆！老婆我给你讲个笑话好不好？有个学校的美术专业有次贴出一个处分通知，处分一个学生，那个学生跟学校长期合作的模特上床导致模特怀孕了，处分理由是不合理使用导致教具变形。

　　吴铭听完从张文怀抱中挣扎离开，缩到座椅另侧角落，眼神空洞，视线失焦。

　　张文坐到吴铭对面吧台旁边位置，抓住吴铭的手，认真说：早该对小A死心了啊你现在都已经是我老婆了小A也早就结婚有娃了，他对你抗拒是他的本分，而且你们那天晚上脑波互动还拉拉扯扯以为我没看到么？

　　吴铭头后仰不和张文对视，说：想不到你逻辑能力这么差还能开那么大一间咨询公司。

　　然后吴铭从张文手里抽出自己的手，闭眼往后仰躺，不看张文。

　　张文想了想，坐回脸朝前座位，摸出手机，打开免提，手机放架子上，call小A，等小A说“你好”之后，说：小A你好！我张文，今天我和吴铭登记结婚了。

　　小A说：恭喜！你们啥时发喜糖？

　　张文：我电话你是想和你说，吴铭现在状态很不好，实验能不能延期，等她身体状态好一些再说？

　　张文停了好一会儿小A才说：吴铭状态不好，我知道，但是有些事情，你和我说了都不算。

　　张文：可是这个状态如果做测试，她可能没命。

　　小A：当年她写科幻文，有一些技术和方法是某人想过的，应该说相似度很高，某人说了，如果她有命，脑波遥感秘密一定要发掘出来。

　　张文：某人姓费？

　　小A：不。如果不是老头关注，她早被捉起来研究了。

　　张文：这不合理，她只是生来如此，又不曾主动要窥探谁。

　　小A：你知道有暴力倾向的精神病人是由国家民政部门出钱收治？你觉得脑波遥感相对于精神病人的暴力倾向，潜在危害大一些还是小一些？

　　张文：谢谢，我知道了，bye！

　　然后也不等小A回话，就挂断电话，然后扭头看吴铭，吴铭也正眼眶红红、泫然欲泣地看张文。

　　张文叹一口气，伸手抓住吴铭的手，放自己脸上摩挲，说：对不起……

　　吴铭打断张文：和你没关系，我知道为了找到情况差不多的人分散火力，你们已经投入大量资金调查了上千万人，是我不好，给大家添麻烦了。

　　张文：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的混过那些测试，我不想当鳏夫。

　　吴铭噙着眼泪做出惊讶的样子发出鼻塞的说话声：升官发财死老婆不是中年男人三大喜么？

　　张文从吧台拿面巾纸先帮吴铭吸掉眼泪，然后又抽两张叠起来捏住吴铭鼻子说：用力！

　　吴铭就着张文拿的面巾纸擤掉鼻涕，说话声音恢复正常：看来以后咱们家不用找月嫂了，你肯定很会照顾娃。

　　张文拉出垃圾桶扔掉面巾纸，又抽两张湿巾，一张递给吴铭一张自己擦手，等吴铭的湿巾也用完扔到垃圾桶里，才踢关垃圾桶。

　　然后张文拍拍自己大腿，示意吴铭，吴铭脱掉鞋枕着张文大腿躺下，脸朝上和张文聊天。

　　张文：胳膊拧不过大腿，有些事我们真扛不住。

　　吴铭：我知道你们都尽力了，别说那些了好么？我们这几个月抓紧造人，也许怀孕之后情况会有变化呢。

　　张文想起刚说的那个“不合理使用导致教具变形”的段子，刚想笑，但看到吴铭眼睛还红着，赶紧忍住笑，“咳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说：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张文说完手环绕穿过吴铭外侧咯吱窝，好让吴铭不会滑掉下去，然后两人就那样姿势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