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叹一口气，把她扳平一点，给她扣上安全带，盖上毛毯，自己也系上安全带打盹。

　　她健康监护手环振动，醒来看，车已经停到公寓楼下，因为穿外骨骼半睡眠状态没法通过门禁的身份验证，所以她手环设置了几个需要身份验证的地方振动提醒。

　　她掀开毛毯，解开安全带，扭头看一眼张文，发现张文正睁着眼睛看着她，她勉强笑一下，说：公寓是单人配置，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

　　张文说：你现在这样，自己睡？出事怎么办？

　　她：我习惯自己睡，有别人在会休息不好。

　　张文：你早晚得习惯旁边有人的。

　　说完不由分说，下车到她那侧开门扶她下车，跟司机说一声让明早直接到基地地下车库，然后张文就拽着她往公寓里走，她无奈，带张文通过门禁上楼回家。

　　到家后张文又死皮赖脸以怕她在卫生间出事为借口，连她洗澡时都要在一起，她不胜其烦却又无奈，只好匆忙洗刷完上床，张文又纠缠着检查她的健康监护手环和情人环的电都正常不，然后才也睡下。

　　半夜她起夜，没开灯，用手环的微光照着办完事，回床的时候猛一下发现张文那头两点反光，吓一跳，才想起张文睡在床那边，她一边睡下一边嘟囔：你咋也醒来了眼珠反光吓我一跳。

　　张文手从被子下伸过去，伸进她被卷，手掌覆盖她小肚子，说：要不你赶紧生娃吧一想到你这段时间测试要和小A两人呆虚拟世界，我就火大。

　　她起身抓过张文戴情人环那只手，摁亮状态灯，让张文看：你又不是看不到我离排卵期还有两天，你如果真有这心，现在就该养精蓄锐了半夜闹什么闹。

　　说完躺下把张文手推出她的被卷，卷好被子，翻身背朝张文睡。

　　张文安静了一会儿，问：你们测试计划竟然要半年多，为啥要那么久啊？

　　她翻身面朝张文反问：你这是以投资人身份问呢还是以咨询公司名义问？

　　张文：吃醋的男人。

　　她叹一口气：脑机接口，分输入和输出，输出就是对脑波的识别，视听、文本信号识别，现在基本很成熟了，输入就是对脑波的干涉，又分两层，一层是感知干涉，就是让人产生身处某个环境的感觉；更进一层是思维干涉，就是让人以为某个判断、决策是基于原来脑子里有的知识做出的。目前在感知干涉层面，已经可以传达简单文本、逻辑或冷热环境信息给大脑，比如到哪个地方了、天气冷热之类，但是复杂的视听信息，目前还在探索，或者说，还只能依赖特殊人群来做受试样本，提供素材，为特征库生成种子，而我不幸，就是特殊人群里的一份子，小A也是，更进一层的思维干涉需要在感知干涉基础上做，目前还不不知道啥时候技术可以开始。

　　张文说：我很害怕……

　　她冷冷打断张文的话：项目如果失败，你损失的只是金钱，而测试过程中，我随时可能精神错乱甚至没命。

　　张文愣了一会儿，说：我们都没得选。

　　她说了句：你很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