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感

　　隔窗看完马路施工，她脱掉外骨骼，躺进浴缸休息，刚躺好，旁边电话响，看了下来电名字，接通：“有事？”

　　那边，那个帅得不像话的赌鬼贱笑声传来“我猜你现在方便说话，我猜对了你请我喝酒？”

　　她冷冷打断：“说吧，这次是怎么知道我方便说话的。”

　　赌鬼：“我们做的生命监护网络能侦测到附近一定范围内人类心跳，方便灾情信号广播和搜救，我悄悄给上面加了心跳特征识别，这样你在哪儿我都能知道了，我把这个小工程叫灵犀计划。”

　　她：“反正我对于你们来说，本来就是透明的，无所谓了，你这次电话不会就是说这件无聊的事情吧？”

　　赌鬼：“哪能呢，你知道我一向就喜欢无聊的事情，要不你猜我最近又泡了几个妞？”

　　她：“没时间陪你无聊，说重点！要不我挂电话了。”

　赌鬼：“泡妞多美好，打赌怎无聊？真是不解风情，难怪嫁不出去。反正你这会儿在浴缸里，多聊几句咋了？”

　　她：“我来猜猜你咋知道我在浴缸里的吧？时间特征还是心跳特征？”

　　赌鬼：“这才象话，但我不会告诉你的，身为赌鬼，没翻开的牌才有威慑力。”

　　她不纠缠这个问题，而是：“我数三声，一……二……”

　　二拖长音，三字未出口，赌鬼连忙说：“我说我说，生命监护网络我只有临时权限，一周后项目交接我就不能根据心跳特征跟踪你了你别生气！”

　　她：“你知道我问的重点不是指这个，二点五，二点六……”

　　赌鬼声音变得严肃：“老金是我师傅……”

　　她：“他是你师父和我啥关系？你该不会说他是在帮你赚钱吧？”

　　赌鬼：“bingo！准确说是我们！黑市六个点太少了。”

　　她：“你们流入黑市太多我没法跟监管部门交代，今天运营商的人还电话我来着。我生产智能设备可没间谍设备牌照。”

　　赌鬼：“扯！运营商要的是利益！如果你们的东西做成月抛型甚至日抛型，运营商利益肯定是比两年合约老老实实执行完要多很多！今天运营商的人肯定不是问流入黑市情况，问的导致行业应用减少收入的那部分更改用途，对不对？”

　　她默认，问：“退网比例那么高，人家也有指标的。”

　　赌鬼：“现在最主要的计划是两年合约送设备，首付一半，剩下部分24个月扣？”

　　她说“是，首付大约是设备钱的一点五倍。”

　　赌鬼：“这样，我们首付+三个月然后走设备丢失办退网好了，给他们点面子。”

　　她：“剩下钱里可是有我这边70%，你直接切的我这边收入。”

　　赌鬼：“月抛型增加的你收入好不好？这样及时退网了是不是异常数据比例就降低下来了？”

　　她：“两个月退网，但你们按五个月退网结钱，我渠道有押金的。”

　　赌鬼：“好吧，说到钱就觉得真无趣，再多聊几句吧？据说狙击手问题解决了。”

　　她：“狙击手可以不被瞄准目标感知被锁定信息了？”

　　赌鬼：“是啊，物理所那边才出来成果，你去偷我去偷？”

　　她：“让你师傅安排人去偷吧，我们不要沾这些。”

　　赌鬼：“怎么总让我师傅干脏活？”

　　她：“我要赶紧上电脑查资料去了不和你聊了拜拜。”然后又补充一句：“改天再听你说你和你师傅的因果。”

暗恋

　　挂断电话，她没急着出浴缸回电脑前，而是想起赌鬼以前对她说过的话：“我是做服务的，我的服务就帮客户把他们想要输掉的钱从麻将桌上输掉，然后我收客户手续费。”“你对钱尊重一点会死么？”“就你高贵，别人钱都不干净，给你钱还要求着你收下？”“我师傅从很多烂仔里把我捞出来给我洗档案又送我念书留洋，我师傅对我有恩，虽然我现在做的事情半黑半白但我没资格抱怨。”……

　　Hoho，那时他可没说老金是他师傅。

　　定了定神，从浴缸出来，收拾停当，到电脑前登陆情报系统。

　　狙击手问题被提出已经有二三十年了，被瞄准的目标有很大比例能感知自己被锁定并作出反应，哪怕是超过视距，采用远程辅助瞄准也一样，甚至于，通过电脑锁定都会被感知到！这个问题被归于脑波的超视距传输，但是脑波识别都取得很大进展了狙击手问题却毫无进展，后来被IT业把问题推给基础物理，现在终于解决了？解决和有进展可是两码事！

　　按情报部给出的分析，主持项目的竟然是她想起名字就觉得心里疼得那个她喜欢称呼他为“小A”的家伙，一边翻行踪、生活习惯分析一边想起当年两人电话聊天的事，小A喜欢听她说很多技术实现，她喜欢听小A说基础理论研究的趣事，但是当她深陷情网不能自拔时，小A消失了，再后来出现就是媒体上了……

　　想了想，搜到小A照片，上传社情分析系统，一会儿出来提示“您所分析对象公开信息太少，建议转情报部”。切回情报系统，找到小A电话号码，短信过去“恭喜！孤波？”

　　一会儿那边回过来短信“郑？我现在忙，一会儿联络你。”她不由得有些感动，这么多年他号码换过那么多竟然还保留着她的号码。

　　再过了一会儿，短信又响，打开看到小A和一个女人、一个孩子的合影，看着照片，她想起当年小A的话“你是不是觉得理论物理很没用，很失望我坚持理论物理不转行？”类似话重复几次后小A就消失了，没联络她，她也联络不上小A。

　　看着照片，眼前渐渐模糊，仰脸让眼泪流了一会儿，抓纸巾擦干，关手机屏幕，语音口令“call 赌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