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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在对待诗中人物的态度上,但丁是矛盾的。
《神曲》中对于现实的揭露是通过人物形象进行的,揭露者和被揭露者大都是历史上或当代的著名人物。而诗人在对待这些人物的态度上常常是矛盾的。
诗人一方面根据教会的道德标准,把保罗和弗兰采斯卡作为犯淫行的罪人放在地狱里,但同时又对他们的命运极度同情以致晕倒;把法利那太作为信奉异端的人放在地狱里,同时又赞扬他的英雄气概和爱国行为;把乌勾林诺作为卖国者放在地狱的底层,但又从人道出发,对他和他的儿子们被关在塔牢里活活饿死的惨剧表示极端愤怒和诅咒;诗中屡屡揭露教皇卜尼法斯八世,当他还在世的时候就宣布他一定要入地狱,但对他在阿那尼受到的污辱则非常愤慨。同样,在古人中,卡图作为异教徒,作为反抗凯撒和犯自杀罪的人,按照但丁的一贯标准,是应该入地狱的,但在作品中他成为炼狱的监督者,因为但丁是把他看作道德完善和热爱自由的典型。作品对维吉尔以及荷马史诗中的英雄奥德修斯的态度都是矛盾的。
其次,诗人对于一些问题的看法常常是矛盾的。
但丁把现实生活看成是来世永生的准备,把代表禁欲主义和神秘主义的圣者放在最高天上,但诗中还是表现了他对现实生活的兴趣。他在诗中写道:即使“从佛罗伦萨来到正直、健全的人民当中”(指天国),他也忘不了“那个使我变得如此凶恶的打谷场上”(指地球)的事情。
诗人借欧德利西的口讲到荣誉的虚幻无常,但又借维吉尔的口肯定追求荣誉的必要,并表明自己要借《神曲》永垂不朽。
在哲学观点上,但丁通过维吉尔的话肯定理性的局限:“谁要是希望人的理性能够走遍三位一体的神所走的无穷的道路,谁就是疯狂。”然而他又通过奥德修斯的话,认为人类“生来不是为了像野兽一般地生活,而是为了追求美德和知识”,这显然是人文主义的思想光辉。在政治上,但丁渴望祖国和平统一,但同时又把这种爱国主义的理想寄托在纯粹中古的政治力量化身神圣罗马皇帝身上。
凡此种种矛盾都是但丁作为中世纪的最后一个诗人、新时代最初一位诗人在世界观上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