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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小学大女儿糍粑孙云晓北京 |
分类: 流水日子 |
时光回溯到84年,清桃还是安乐小学的小学生,记忆中,她的淘气远胜过男孩,用当地话来说是最“飞”了!会骂人敢打架能靠墙打一分钟的倒立,体育特好成绩不佳,小学一年级就留了三次级,在她读第三回一年级的时候,我和她成了同学。
她家子女多日子苦,她每天要干很多活儿,相比我妈妈公社当会计日子总要好过些。她常来我家玩,赶上饭点若有多的面条米饭请她吃,她总是大口大口吃的很香。我那时6岁多,她快10岁了,比我足足高出一头。受我妈妈之托,上学放学,她常常接我送我,从家带的一点当零食的冰糖被她自作主张得分给了同伴们时,我有些委屈;可当下雨路滑,她自告奋勇背起我送我回家时,又很是感动;儿时小伙伴的感情就是如此吧,酸酸甜甜的。
小学不大,校长几乎认识所有的学生。记得那时当班长中队长之类的就是两种人选,一是成绩又好又懂事的,二是最调皮捣蛋的,敢和男孩打架的清桃就这样成了我们的官儿,很闯祸也很仗义,颇受女生拥戴。
后来随母亲工作调动到了县城小学再辗转回盆地,和清桃就再也没了联系。那时候订阅《少年文艺》,惊讶的从孙云晓的笔下看见了清桃,那就是《给一个山村女孩的信》:www.cycnet.com/sunyunxiao/c_literature/c_a_report/c_a_report04/165531.htm
从学赖宁知道了孙云晓,一个当时中学生心中分量很重的作家,可是看过他的那篇文章,我却——失望了”氏碌呐孩和我印象中的清桃很难完全重合,那是我第一次觉得主人公和人物原型原来是有差异的,而我开始迷惑,我的同伴清桃、安乐小学的清桃、文中的清桃、作者所认为的清桃,究竟哪个是真实的清桃?或许每人看见的都是一个侧面。
05年夏天,我陪父母又回到九寨沟,回到一别18年的安乐乡,村里都修变了,家家都是新房大院。心痛的是村边的水磨房已经荒芜,小河早已干涸,梦中的记忆荡然无存。
问路到了清桃家,宽阔的院落,院里葡萄和苹果树都已经挂果,房子新修的很是敞亮。屋里两个小女孩正在看电视连续剧《至尊红颜》,小一些个粉红衣服女孩听说找清桃马上飞奔出去找人了。几分钟后,清桃进屋了,看见我妈后顿时发愣,猛然认出人来后大叫:“哎呀,我的妈妈呀!”也认出我了,亲热的不得了,连连拉着我们去吃洋芋糍粑。
坐下来后,清桃拉过那个八九岁的粉红衣服说“这是我家老大”,又拉过来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说“这是我家老二”,马上问我“你家娃多大?”——只好自嘲地一笑“我惨啊,还没成家呢!” (少数民族地区政策优惠,乡里的儿时同学几乎都是两个孩子),问她家里看电视的那个大些的女孩是谁?清桃感叹了两声,“我头个男人死了,三年前又找了一个,那个女娃是他带过来的,现在是我大女儿啦。”——我是单身一个,她已经遭遇如此变故,不由得感慨人生遭遇。问她现在的老公如何,她立刻开心的笑起来:“待我好呢!很能干,房子也是他挣钱修的!”现在他们夫妇办了一个砖厂,买了拖拉机,生意还不错,日子越过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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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何时,聊起那篇文章来,清桃说后来她见过那本刊物,知道就是写的自己。忽然给我说:“孙云晓在北京吧?不知道他好不好呢,你要是回北京看见他,向他问个好!”有些意外的笑着应承下来,心里却有点犯愁,北京可不是安乐乡那么大,想看见谁就能看见谁么。清桃又问:“北京什么样啊?我长这么大了,还没去过北京呢,就在这村里,连成都都没去过,以后你在,我什么时候要到北京去看看!”——瞬间有点茫然,要是我这18年也一直在安乐,又会是什么样子?
和儿时的同学们合张影吧,她们都还记着我,我很惭愧,见面时已经不能都叫出名字了。清桃大叫自己的衣服太随便,赶紧从同学屋里抓了一件红衣服换上,泼泼辣辣的还是当年的性格。下午离开的时候,她们从各自家里带了一堆核桃花梁子尖子之类的山野菜给我,送我们一直到村外,久久挥手。
附:
看看照片里的儿时同伴吧,最后白袖子红衣服的是清桃,前排红衣女孩是她的大女儿,抱鸭子的小女孩是她的二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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