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大师?”这话问得实在好!所谓大师者,《辞海》有专条解释:一是指“有巨大成就而为人所宗仰的学者或艺术家。”例如,国学大师、艺术大师等。二是指古代的太师,先秦时把周朝时的三公:尹伊、周公旦、姜尚称为大师,这是一种官职的名称。三是指古代掌管音乐的乐官,《周礼、春官、大师》称乐官为大师“掌六律六同,以合阴阳之声。”而《辞源》的解释与《辞海》差不多。只是第一条不同,《辞源》第一条:“大部队。左传定四年:‘先伐之,其卒必奔,而后大师继之,必克。’”《辞源》第二条解释:“对学者的尊称。《史记伏生传》:‘学者由是颇能言尚书,诸山东大师无不涉尚书以教矣。’”再后来,凡是在某一专业或领域卓有成就的人也叫大师,比如建筑大师、音乐大师、魔术大师、幽默大师、表演大师等,这些是狭义上的大师。本文要说的大师,是广义上的人文大师,即在国学等多方面都有很深造诣并取得巨大成就的学者。著名学者汤一介先生曾说:“现在没有大师,因为还没有一个思想体系被普遍接受,还没有出过一本影响世界的划时代著作”。此言不差。
季羡林先生曾在《病榻杂记》中辞谢“国学大师”、“学界泰斗”、“国宝”三顶桂冠。他在接受央视记者柴静采访时称“旧的帽子没摘,新的帽子又戴上了”。
当问及“在您的心中,谁是大师”时,季羡林说“香港饶宗颐就是很好的角色”。然鲐背之年的饶宗颐也绝口否认自己是大师,且亦谐亦庄道:“别叫我大师,我不是和尚”。
关于这几十年未出大师的话题,已有很多,都在试图寻找原因。
清人陈澧说:“学者之病,在懒而躁。风尚浮华,不安本分者,不可为学”。齐白石曾言:“夫画道者,本寂寞之道。其人要心境清逸,不慕名利,方可从事于画”。画道犹如此,况学问乎?
可是,浮躁之风,今日尤甚。
杜维明教授看到自愿进入人文领域的学生很少,便失望道:“我曾经很乐观,认为用十年时间,北大一定能成为儒学研究的重镇,但现在我不这么看了,因为大环境太差”。他看到的是年轻人对公务员一职趋之若鹜,“完全不可想象”。
前面有两条路,永远只能走一条,怀念另一条。既选择了寂寞的这条,便须回避喧嚣的那条。
每个时代真正做学问的人,虽不至于都穷苦一生,却是付出的永远比得到的少,这条寂寞之路,道阻且长。
半竿落日,两行新雁,一叶扁舟,上有一人者谁?必是一位孤独的思想者。
当今已非人文时代,国学式微,业已多时。在科技便利的今天,人文只是在片刻抚慰心灵的冰凉小手。在已非人文时代的时代,怎可产生人文大师。
宜兴市满街是大师(陶壶),景德镇半城是大师(瓷艺),大师太多,只好以省级、国级辨别。大师太多,反而模糊了人们对大师的观感,当“大师”二字可随口而出时,大师也就不值钱了。
逝者未必没有自知之明,依附逝者的诸门生则另有所图,旨在哄抬老师,进而拔高自己,标题党人则不知深浅,随风扬沙,添油加醋。中国学界的大师之乱盖由此出。
东西文化两脚踏,宇宙文章一心评,未必是大师;斗酒纵观廿四史,炉香静对十三经,也未
必大师。
真正的大师,在于思想体系的完备,在于对世事人心的关照和帮助,试问民国之后,谁可当之?!(资料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