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降温了。晴，有风。

晨五点起床，阳台上看着小区绿化带里的树，忽然想到他们移居此地大约是零七年的冬天，那么已十五年了。如果移来是五岁，他们的年龄也有有二十岁了。一棵树，生长在什么地方算最幸福呢？原始森林里吗？我想，小区里的树，大约也是幸福的一种。病虫害有防，生存空间有设计，有人施肥有人管，还看人间风景。

驱车上班的路上，又想到，立着不能动的树，他是否以为世界就是这样，眼前一条路，天空一边去，周围就是来来去去的小车，远处几幢房子。即便数十年的变迁，也不过看牛成车，茅屋变砖房变洋房，天空也从飞鸟到偶尔飞过一架飞机。他的世界，就这么大。树不能动，如此。人以为能动，看到的又多了多少？

如果一棵树说，世界那么大，我想去走走？他如果动了这样的心思，他该有多么绝望？他有什么办法可以走动？寄托于风吹走他的籽，让他的子孙替他开枝散叶？寄托于世事变迁的的移动，拦腰砍了他的大半截，然后车载至数十公里外的另一个地方，虽然换了空间，他还是不能动，但总算看到了大同小异的别的风景吗？

或许他可幻想地火的爆发，板块的撞击，世界重新构架，原子重新组合，他变成粒子的尘埃游荡于宇宙，实现他流浪的完全梦想。只是那个时候，他还是他吗？树还是树吗？恐怕他自己也没有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