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羽，今天你有些不对哦。”虽然不是亲兄弟，但这对一起长大的好友从不缺乏彼此的默契。

“有吗？”李落羽控制着摩托，在大道上不急不缓地开着，“你最近也不怎么对头。”

“因为雷娅的事还是操纵者？”

“差不多都有吧。”李落羽突然把摩托的速度放慢了，“你说他的目标会不会是那句话？”

“没有这个可能性。操纵者不会知道它的存在的。”米加雅坐在落羽身后，突如其来的减速让他下意识将手握紧。

“在此之前我们也一致认为，没人会知道如何在第二世界杀人。”

“别作多余的担心。他不会杀了你。”米加雅肯定道。

“为什么这么确定？”摩托突然一个转弯，随意驶入大道旁的服务器，景象瞬间改变。一个巨大的仓库出现在两人面前，光线反射着单调的曲线和乏味的色彩，氛围颇显沉闷。

“欢迎来到数据临时存放点，这里是9区B级126号公共数据仓库，您可以在此随意存放你的小型携带品，请记得随手加密。您存放的物品不得超过……”公共频道的声音在两人耳中响起。

“你到这儿来做什么？”米加雅皱起眉毛。

“问你点事。”李落羽眯着眼睛环视空荡荡的四周，一巴掌把呜呜叫着的摩托拍得安静下去，“这东西闹死了。”

“当初你就不该设计个高度仿古交通工具。”

“我喜欢高度仿古的东西，真的更好。”他扬了扬老式手表，“瞧，这个可不是仿古的哦，这是货真价实的21世纪古董，我在它身上花了不少力气。”

虽说第二世界的物质与第一世界的没多大区别，但是一个第一世界的东西仍旧管一大笔钱，大概古玩有着贯穿人类历史始终的命运吧。

古老的手表自然是不能转了，固执地停留在6:45上。

“现在快到这个时间了吧？”落羽问道。

“快了，6:40。”米加雅摆出一副看你要耍什么花招的表情，顺口说。

“那你快走吧。”李落羽深吸一口气，眯着眼说道。

“你今天很不正常。”米加雅转身，冷冰冰地抛下一句，“我在外面等你。你不可能从这里面溜走。”

“那我告诉你我怎么找到操纵者的下手目标的，你就走行不行？”落羽的可怜地看着他说道。

“不行。”米加雅态度坚决。

“那我告诉你我怎么把雷娅追到手的……”

“不行。”

……

“不行”

“你就不能换句话吗？”李落羽看得出米加雅生气了，只有生气的是后他才会没脾气的重复一句话，就像个好脾气的母亲，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种行为。

哎，来个劲爆点的诱惑，他也只会这一句。李落羽无奈地想，说道：“那……那句话呢？”

“……如果你想我来分担你知道秘密的危险的话，我很乐意。”

“为什么？”李落羽一顿，笑了，双眼眯成一条线，“我不会告诉你。”

米加雅突然一冷：“你知道了。”

“一直都知……”话音未尽，枪声却突然响起。

“你……”李落羽错愕地看着犹太人，比起胸前的伤口来，眼前之人更是个令他不可接受的事实。

“对不起，之前承诺过不杀你，但更不能让人知道操纵者的身份。”米加雅别过头去，不忍眼前那虽怒更惊的人。

李落羽复杂地大笑三声，他举起拳头，跌跌撞撞向前冲去：“不……”

“你不应该这么轻易就倒下的”米加雅扶着李落羽的身体，左肩重重迎上挥来的拳头，“你这一身力量到哪儿去了，恐惧使你的防御完全丧失了啊。”

“不该这样……”李落羽还想说好多话，看着不再似从前的那双眼睛，却孩子般唤道：“爸爸……小心……”

李落羽很喜欢把眼睛眯成一条线，但现在，他连眯起眼的力气也没有了。恍恍惚惚，他想起小时候，和米加雅一左一右坐在父亲李振翮的腿上，听他讲遥远的神话故事：“拉伊奥斯的儿子俄狄浦斯出生时，神谕说他会被儿子所杀死，为了逃避命运，拉伊奥斯刺穿了新生儿的脚踝……后来俄狄浦斯流浪到忒拜附近时，在一个岔路失手杀了他的亲生父亲……落羽和米加雅，你们说，神谕是原因还是结果呢？”

是哪张小嘴率先不屑道：“这个故事好无聊啊，他们怎么会去相信神谕呀、命运啊乱七八糟的东西。”

另一张小嘴附和道：“是啊是啊，在第二世界里，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如果不是想要掌控未来，怎么会去编写这个预言程序。所谓收集最大量信息，计算最大概率，不过只能第一时间知道案发地点而已。

如果不是预言程序告诉自己案发地点，怎么会和米加雅相遇。所谓追踪，不过是为了掩藏还未来得及离开现场的谎言。

如果不是相信程序推测的死亡日期，怎么会引出这一段误会。所谓恐惧，不过是接受死亡之前的准备。

李落羽很想大笑一场，他将预言程序掩藏在老式手表中，好不经意的扫到信息，同时将自己的数据大量备份，占去了反击甚至是防御的能量，好在死亡来临之前附在其他生命体之上。

而这暗含着自己灵魂数据的一拳，狠狠打到米加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