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三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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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ddy老头,过着让我们嫉妒的日子。他总是每天午后才来,坐下第一件事是给一圈人打电话。莫怪我偷听!有时电话里谈手上研究,与DNA、RNA的抹不开关系;有时则纯粹打屁聊哈哈。正是从他电话或留言过程中,我学会不少地道的美国表达。Buddy喜欢用Apple的产品,下午四点是雷打不动的coffee
time,并会打开收音机,调至古典音乐频道。下班后,有时会去看电影;有时,则是音乐会。
昨天晚上去听The
Eliot
Trio,正是Buddy介绍的结果。这是一场钢琴三重奏,几位老师分别是大学音乐系钢琴组BOSS、小提琴教授及圣路易斯乐团的大提琴手。晚7点驱车前往校园,手中虽有打印地图,依然找不到北。幸运的是,远处一位姑娘走来。待问路时,对方反问道:你们是中国人吗?像遇见救醒般,大家开始用汉语打哈。尽管指路详细,却仍不知所指。没招,姑娘一直带我们到艺术与科学系大厅门口才作罢。
有意思的是,这场三重奏对学生免费,本校一般人员5元,教授级的10元。入场后才发现,乌鸦鸦的一片老态龙钟,感情今晚是老年人活动俱乐部吧。厅内摆满百来把椅子,围绕着中央的钢琴。今晚的曲目包括罗伯特·舒曼(Robert
Schumann)的Piano Trio No.1 in D Minor,Op.63号曲,安东尼·德沃夏克(Antonin
Dvorak)的Piano Trio No.1 in F Minor,Op.65。
手中的介绍材料,明白写着今年是舒曼诞辰200周年。他的此首三重奏,却是在心情阴晦多云的情况下写就的。第一段介绍词里,写满了朋友、亲子死亡。或是初次踏足这新鲜的场地,我一直没入戏。耳朵虽正确无疑的接受到乐音,却压根没到心里去。大概,我太过于仔细观看小提琴手拉弦的动作、一位女孩数十次整齐重复的站起-翻谱-坐下动作。更何况,我有一点困意,眼睛与耳朵迷糊的很。
我不是唯一有困意的,前座的老头与侧面的老太都打起了瞌睡。好在,差不多半小时过后,纷乱不宁的舒曼终于结束。我听不出太深意境,只能按照自己的直接感觉来判断,好还是不好。来打招呼的Buddy,会演奏小提琴。我估摸着,他知道每一部分的演奏难度,看在眼中、听在耳里的一切,都能留下有效印象。那或是真正的欣赏吧!下半场的德沃夏克,明显让人欢快许多。至少,我能找到欢快跳跃、渐次升高并重复的旋律。回来路上,大家的感受很一致,那就是:德沃夏克,好;舒曼,不说话。作为音乐盲的我,这是所能做出的唯一判断。
今晚,弄明白两件事。其一,这些乐器发出的声音并不算小。即便是那最轻微的琴弦按动,都能在空气中震荡出韵律。你能察觉到渐次减弱的音符,待到末尾时,沉入一片静寂。在短暂的停顿后,大家开始起立鼓掌。其二,鼓掌这事,也有技巧。老外的手大概都不是肉做的,啪啪的鼓个不停。显而易见的是,第一遍鼓掌就是为了赶紧把几位老师轰走;此时,掌声还不能停,马上三位老师将再次登临,深深鞠躬以表感谢。在二道掌声的减弱中,他们终于退场。
我最喜欢的,是大提琴。这源于电影《她比烟花寂寞》(Hilary and
Jackie)与柴可夫斯基的《如歌的行板》。总是觉得,大提琴是如泣如诉型的,小提琴是叽啾轻浮型的。闷沉浑厚的大提琴声,一下就能把我给笼络住。今晚的演奏老师,却明显是位叽啾轻浮型人才。他浑身动作夸张,摇头晃脑,怒目圆睁,像一位癫痫大发作患者。我都怀疑,哥们一个不小心,会把口水甩出去,落到一米半开外的小提琴老师那。我的意识里,大提琴手都该有着抑郁型特质。
以往,我总是简单认为,艺术不是一件靠谱的事情。它不像科学技术一样,能产生最直接的推动力和生产力。近来的不断观察与BBC的几部纪录片《艺术创世记》、《素描的秘密》,部分纠正了我的错觉。大抵,艺术、文化和科学,是相辅相承,缺一不可的。或许,这也是为何这场三重奏在Arts
& Science系上演的原因吧。
在以后,要利用业余的时间,多去观赏一些类似的演出。耳濡目染一下,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