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鸟——八哥

常常在房顶的琉璃屋脊上，看到八哥。它们其貌不扬，黑色的身体，黯淡无光，和屋脊几乎融为一体，如果不留意观察，根本觉察不到。它们静静伫立，羽毛有些凌乱，是晨雾染湿了吧，小小的脑袋缩在身体里。一会儿，又三三两两，次第飞走。

即使有人偶尔看到，以为仅次而已，那么他就会错过，接下来的表演。

午后或者黄昏，八哥们成群结队，在空中蹁跹腾跃，变幻出无穷的队形。天地之间，楼宇之中，一个不停变换的立体几何图形，在流淌、缠绕，如行云流水，如指挥家手中的指挥棒，如魔术师挥舞的大纱巾。

此时，它们个个姿态优雅、身形俊俏，光彩照人。展开的黑色羽翼上，那道白色的斑点——八哥的标志，在疾飞中，连成一道奔涌的光芒，这光芒，是每只小鸟的星星之火汇集起来。

它们以蓝天为背景时，黑与白的图案，像一幅古朴隽永的文卷。

它们从池塘的上方飞过，水中的剪影，像一群黑色的鱼儿，在树荫形成的丛藻中，倏尔穿行。

它们细碎、清越的鸣啼，像碎玉，撒了满天满地，那声音，随着它们的飞翔方位，远近高低，起起伏伏。

天气好的时候，这种集体的表演，会持续很久，它们不知疲倦，热情似火，如同神助。这是它们表达喜悦的方式吗？这种力量从何而来？热烈、旺盛、神奇的力量，来自自由的天性吗？动物的每一种举动，都是源于生命的天性，也符合进化的规律，它们是为生命而众志成城，为生命而舞，

低着头，匆匆赶路的人们，会被它们的生命之舞吸引，抬起头来，仰望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