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再逢济南

最近来的那次，是坐的航班，长沙到济南，区区两个多小时，而从济南到济南，却曲曲折折，足足花了一个下午。知道什么是美好的，甚至拥有美好，也许是一件容易的事，但要真正领会其中的含义，让那美好成为你的一部分，却要经过一番磨砺。现在想来，这正是那次济南聚会带来的思考吧？

正是在那样的曲折中，留下了济南人热情、仗义、平和的印象。在任何一个地方，我喜欢和出租车司机聊一聊，从中一窥当地的人情物俗。和我萍水相逢的那位司机小伙子，有着典型的山东大汉体型，却不温不燥，彬彬有礼，衣装齐整，车也整得挺干净。由于第一次印象颇好，离开济南依然联系了他的车。

谈到自己的地盘，他说济南经济发展落后，这里的人容易满足、不思进取，很少有人走出去，当地做生意的大多是外地人。为什么历代都要在济南建立行政中心，也是缘于济南人纯良好管理。我说是不是因为教化的原因呢，他不置可否，不过他并没有嫌弃的意思，一种地域性格，不无所谓好坏。他说了一个有意思的事情，山东人对老婆好，不像东北人，爱喝酒，喝醉了就打老婆。女婿在岳父家里是很有地位的，来家里，岳父一定好酒好菜的招待，女婿不仅占着大舅哥的位置，还须得作陪。小伙子说得颇为自豪，想必是享受了此等荣耀。

聊到城市的发展建设，济南的高层建筑很少，房子也很老旧，一路上，也不多见繁华的商业区。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也许济南人就是那种随遇而安，骨子里还遗留着“富贵于我如浮云”的洒脱和敦厚吧。

而在长沙这样的地方，住宅和商业都很配套，人们在家门口就可以满足不同层次的消费，从日常的油盐柴米，衣食住行，到各种档次的娱乐休闲，公共设施、交通工具都非常便捷，这些便捷就意味着商业的繁荣，长沙人的商业气息较浓，似乎只要有一点点商机萌芽，马上就会遍地开花，特别是吃的方面和娱乐业，而且推陈出新的频率极快。“楚人性急促”，现在看来，仍有遗风。济南的这个司机小伙，两次坐他的车时，都让他等了不少时间，但他未流露出丝毫不快。离开的那次，跟朋友们在大厅留影，他就在酒店门口，悠闲地坐在车后盖上，挺有风度，也不催促。

我知道，与一两个人的一面之缘，看出一个地方的人的性格，有失偏颇。而且随着现代人口频繁的迁移和融合，这种地域性格越来越不明显。不论是一路带我找车的济南姑娘，还是这个敦厚持重的司机小伙，都只是济南这个沧海中的一粒，但我仍然相信在这块太行以东的齐鲁大地，礼仪之邦的悠久厚重之传统已经深植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