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之春

文／江南冰雨　图／仪仪　　

暖和了几天，依旧寒冷，老天的脸说变就变，可惜了那些草木，正当发芽期，又被这霜冷的天冻坏了吧。

翻开孩子的周记，写春天，却未必真正感受到春天的气息，大概那些好词好句，都是课本上拙劣的模仿。比如：“春天来了，春天来了，小燕子从南方归来。”我找遍了春天的角落，又何曾看到燕子的影子呢？这或许是孩子们写作的通病吧。而孩子的眼睛，是那样纯净、透明，她的那颗无暇的心灵，究竟承载着多少美好的期待呢？

在这个春天的午后，我捧着一杯清茶，看着窗外朦胧的天际，丝毫也感觉不到春天的存在。这是个多雨的季节，身在江南，原本是富有诗意的吧，而在泥泞的雨中，你会发现，商铺林立，街市熙攘；车来车往，水渍四溅；那些披雨衣的骑车人，那些躅躅而行的人们在雨中狼狈；路边的小贩们瞬间消失，花木在风中颤抖。天与地之间，那些钢筋水泥的建筑还在疯长；小城四周的群山被云雾、雨帘遮绕，隐隐约约。

城里的植物，大多是移植的花木，品种繁多，他们穿插在林立的高楼之下，在人造的景观公园里，在人行道旁，吸收着城市排放的废气、污水和油烟。

这个春际，我开始怀念乡土，怀念外婆家的老屋、无际的田野和河边的青草。那些可爱的麻雀们，曾几何时，在老屋的瓦檐上跳跃，在河边的桑树上吵闹，在空旷的泥地里觅食；青蛙们待在菜畦、墙角、河坝、田埂上，不知羞耻地鼓噪；肮脏的猪圈里不时传出进食的哼哧声；栅栏里的鸡鸭们挤作一团，战战兢兢，一边抖落着蓬松的羽毛，一边杂乱无章地叫唤；看家的黄狗瞧见生人就狂吠不止；午间的灶台边，风箱在呼呼地鼓风，柴火在灶间噼呖叭啦地燃烧，一缕缕炊烟在乡间袅袅升起；田野里的禾苗在疯狂地滋长，小河的流水泛着早春的绿。

乡土已经远去，而我相信，那些草木之春在母亲的记忆里一定会是另一个版本。偶尔听她念叨，年青时的艰辛与劳作，带着午饭，要走十几里路去小镇的学堂里念书；妹妹们都小，放学回家要忙着种田割草，养鸡养鸭，帮助家里做些杂活。说进城的时候，她也如我这般年纪，才三十出头，要带两个孩子，花光了积蓄，造好房子，供我们上学、结婚、生子，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半辈子也就过去了。母亲是个勤劳能干的人，做任何事都是亲力亲为，操持一个家，可谓费尽心血。

草木之春，繁花遍野，几经风霜，几度寒暑？今天是三八妇女节，愿天下的母亲节日快乐，平安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