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灰烬--《东邪西毒终极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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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经有云:旗未动,风也未吹,是人的心自己在动。
15年后的今天,经过修复后的《东邪西毒终极版》在内地公映。
这是经过4年的重新剪辑修复的版本,画面很浓艳,好似油画一般。内容没有多大的改动,给我印象深刻的就是电影的开始和结局。加上了二十四节气,立春,惊蛰等,比15年的那个版本更易懂。音乐部分加入了马友友的大提琴,遗憾的是把开场的序曲《天地孤影任我行》给删剪了。还有开场的那段独白:很多年之后,我有个绰号叫做西毒,任何人都可以变得狠毒……
不过我还是偏喜欢94年的那个版本,不管这个终极版剪辑修复得怎么完美,94年的《东邪西毒》在一代影迷心中是挥之不去的。
2003年,张国荣去世,第一次看了他的代表作之一的《东邪西毒》。那个炎热又闹着非典的夏天,第一次居然看不懂这个电影,当时看完后不知道在看些什么,那画面的顺序、情节的交错以及那孤独的对白让人捉摸不透王家卫电影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对富有人生哲理的台词似懂非懂。不知道后来又看了多少遍,直致自己喜欢上这部电影为止。
大多王家卫的影迷都喜欢王家卫电影里独白的风格,尤其是《东邪西毒》和《重庆森林》。它像在主角在用第一人称叙事,跟随着情节去发展,能使观众的心站在他的立场,一起聆听他的心声。
《东邪西毒》讲的是每一个人内心中孤独的感情:欧阳峰一直爱着他的嫂子,而他的嫂子又嫁给了他哥哥。黄药师是欧阳峰的好友,他既迷恋着好友的老婆桃花,也暗恋欧阳锋的嫂子,还钟情于慕容燕/慕容嫣。慕容燕/慕容嫣实际上他们同是一人,活在分不清自我,在感情挣扎的世界。盲武士是桃花的丈夫,因为好友喜欢自己的妻子而浪迹天涯,一心只想在失明前能再见到妻子一面,最终为马贼所杀。桃花在苦苦等待着爱恋自己的丈夫,却没想到在第二年,却盼来了丈夫的死讯。倔强的村姑想聘杀手为弟弟报仇,却遭到欧阳锋的坚决拒绝。她就在那一直等下去,最终等到了初出江湖的洪七,他答应了村姑的要求,失去了右手食指。他的报酬只是村姑的一只鸡蛋。欧阳锋的嫂子当年因为无法忍受他的骄傲而故意嫁给他的哥哥。到临死前她终于领悟道:我以为我赢了,其实我输了。
他们说可以把《东邪西毒》看成一部都市现代剧,那些发生在现代人身上的感情都可以在这部电影里找到,只不过发生的时代是在古代而已。
每个人的内心都是孤独的,用一段每个人的独白对白就可以看得出来。很喜欢几个画面,盲武士咽喉间飞溅的鲜血,加上他叹息的一句独白:我以前听人说过如果刀快的话,血从伤口喷出来的时候像风声一样,很好听,想不到第一次听到的是我自己流出来的血。还有欧阳峰独自站在被风吹动的旗下,目送洪七北去,背景音乐响起了《天地孤影任我行》……
《东邪西毒》在英文译名为“时间的灰烬”,Ashes of Time。说明时间在这部电影中的作用,用时间来逃避和掩埋一切。开篇第一句欧阳锋的台词就开始以时间来回忆的口吻讲述:“很多年之后……”。所以《东邪西毒》是欧阳峰在沙漠里写的日记,他每天都会以日记的形式说明时间、天气和发生的每一件事。初十日,立秋,晴,凉风至,宜出行、会友,忌新船下水。然后他就在那里等待生意,为每个人解除烦恼。
一个人有烦恼是因为记性太好,黄药师和欧阳峰试图喝下一坛叫做醉生梦死的酒来忘记一切,而世上跟本没有这种醉生梦死的酒。
很喜欢欧阳峰的这句话,“其实醉生梦死只不过是她跟我开的一个玩笑,你越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忘记的时候,你反而记得清楚。我曾经听人说过,当你不能够再拥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