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
(2011-11-22 03:05:37)
标签:
杂谈 |
分类: 念亲恩 |
这么多年,我一直执着于一个生命的起和止的无常和无情。
刚看完布莱恩.魏斯的《前世今生》那会,我把书扣在胸口睡了会。得一梦。我与母亲对话,梦里的她和我不再是活在过去的时间。我说,我只是想你多陪陪我。我重复着这句话。她说,我要走了,我要去广州看你哥哥。梦很平和,跟以往不一样,没有遗憾哀伤痛苦折磨,只是告诉她我心里最简单的想法。其实我应该打个电话问问我哥,是否梦见她来告别。
过去十年,每个梦里的她和我都是活在过去的时间。我从未从心里上真正接受过她的离开。严重的时候,我曾经在工作或者吃饭行走开会等任何时候突然会蹦出一个疑问:我妈在家等我?
我妈在家等我,我要去回去看一看。
这种念头经常闪过我的大脑,以至于我经常要想好几分钟后才能想起我所在的这个城市叫作上海,而我在这里生活已经数年。
我生活在上海,我生活在2003年。
我生活在上海,我生活在2004年。
我生活在上海,我生活在2005年。
我生活在上海,我生活在2006年。
我生活在上海,我生活在2007年。
我生活在上海,我生活在2008年....
我必须时刻提醒自己年份和城市的名字。不然,我会忘记自己是谁。这些年,我就是这么度过的。
2002年冬天,母亲的死亡把我的时间终止了。
她刚过世的那几年,我对她的依恋更多是我在精神层面不能完全独立。我无法接受我必须独自一人面对这个世界的所有面,还没做好准备一个人去对视整个世界。我总希望能从她那里再次获得指引与安慰。但她说走就走了,在还我还没来得及完全成长好的时候。我纠结于不能挽救她的生命,哀叹于失去她的指引。
我羽翅未丰,不能翱翔。
我不能接受我要一个人独孤地活在世上。哪怕是一个又穷又丑的老母亲,我也需要用她来证明我在这个世上存在的狭义价值。而我母亲的智慧和善良是我一直需要吸取的养分。是的,我要的是这种个体的狭义的价值。我不要那种为社会,为朋友,为弱势群体,为员工,为路人甲乙丙丁而活着的伟大高尚的活。
有些问题是可以升华,而有些问题真的只能在那个框框里找到答案。而我母亲的生命,对我而言是个放弃不了看淡不了的我个人的、狭隘的症结。
她的死亡,在我的人生中痊愈不了。
于是,我从自身的需求和遗憾出发,掉进了没有尽头的深渊。一个人不停的往下坠落。我想停止住这种凛冽的坠落感。甚至长达数年我每日只求以死亡解脱这种掉进宇宙黑洞中的坠落感。甚至是看心理医生,用著名的NLP的家庭排序法来演练我与过去未来以及和母亲的关系。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嚎啕大哭跪倒在扮我母亲那个身份的陌生人脚下,求她不要走,不要不要我,不要离开我,不要扔下我不管。
NLP的这次家庭排序治疗这也就在一个多月以前。
更多时候,我求死心切。如此数年。死亡对于我而言是解脱。是终止。
无法想像一个外表年轻的鲜活的生命,内心已经掩埋在坟墓中近十个春秋。
我只看到母亲的死亡,永别,再无法见面,再不能得到她的力量,再不能活在她的目光之中。这一切的失去,在我的人生中放大,再放大,大到充满了我所有精神细胞,甚至是每一滴血,每一片肌肤。
因为那是一种再也没有相见的永别。死寂的永别。
能救赎我的不是时间,而是观念。我需要把观念跨过人的一生来看,只有这样,让我知道在另一个空间,另一世的生命里,我还能重新得到她。我需要有这样的一个答案来解脱我的此生。不然,我余下的一生都活在无边的坠落之中。没有底的,坠落。
《前世今生》的作者美国著名科学家、心理医生,哥伦比亚大学毕业后,攻读耶鲁大学医学博士,他以真实案例告诉我们,人死后,会再次转世,而且每次转世都是与相识深刻的人共同转世,今生为父母的,来世也是关系紧密的人。
这就足够了,只要让我知道她还在另一个空间,或者我的来世,我还能与她重逢,无论是男是女,是亲是疏,我都足愿了。
我不能失去的是,再也不能见到她的这样一个判决。若我能找到下这个判决的人,我定是在他脚下匍匐了十年,日夜追寻答案,以至每一滴泪每一滴血都淌尽。这一生都为这一个答案。
《前世今生》还告诉我们,重生的时间是可以由灵魂自己控制,所以母亲的灵魂还在我身边,她没有走,她看着我,佑我这么多年有惊无险。
来生,来生,我们一定会再见。知道这样的消息,我就坦然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