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极度快乐。是特属于童年时的那种纯粹的快乐。内心里没有任何杂质。心里没有这个世界。只有我所能看到的那一两个家人。

我欢乐地奔跑。在她亲自开辟出来的小菜地里看到她。她一如往常一样伺弄着她自己栽种的那些菜苗。她一生勤恳辛劳品质清洁。我看着她，和过去一模一样。平淡的喜悦装满我整个内心。

我说，妈，我要做饭给你吃，妈，我后来每次回去都会特意做饭给我爸吃，我都专门为他做饭，但好像没有为你做过...

妈，我就做那个毛豆炒肉。我最喜欢吃的。

她没说话。帮我去摘毛豆。我和她一起。但我总是看到杂草。她教我怎么从杂草中找出毛豆。她割下很多还长在枝上毛豆。我说回家去剥。

我回家。

看到她拿着要剥的毛豆。我没有任何负担的说，妈，我回来了，等下我做菜给你吃。然后进去放书包。

书包还在手上，我直接退出来。因为发现她沉默，没有给我任何表情，没有说一个字。

我退出来。我看到她，整个人被烧焦了半躺在地上。衣服和皮肤已经成碳。我发狂地去拨开那些碳。我哭。我惊恐。她却面无表情地说，没事，没事。

然后我就拿着那些原本是她手中的毛豆，在梦里明白到她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好多年了。在梦里我哭得像曲多多一个人搬进新租来的房间里那样难看。那样的大声。那样的真实。

我哭着醒来。在这间酒店的2517这个房间里哭。就像曲多多那样没有任何顾及的哭。我在客厅的沙发上哭。缩在墙角哭。

一个人的时候才可以哭的那样那样的难看。那样那样的清晰。

有个人说他要消失。在桌的人问他要去哪里。他说要陪她去动手术。他指着我，说，她心脏有问题，她要动心脏手术。

我说，你胡说什么！我没有问题！我没有要动手术！

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现实中没有这样一个人。他或者是母亲的一个化身。

我在2517这个房间做了这样两个梦。

我在大连等的唯一个红绿灯。








我一个人走这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