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忙吗？

或者是。

没有想说的话，只有做不完的事。

忘记带钥匙，被关在门外。幸好近几日上海温度超过二十。并不觉得冷。倒是因着这无可奈何的原因得来些许宁静。

穿着浴袍爬上天台。小小的天台。看见周围的屋顶。灰红色的屋顶。有几扇没有关合的窗，被风吹得碰碰的砸在窗沿上。午后的天空泛着一种白。不够透明。却也是白。

早上去买早餐的时候，看到穆斯林的巴扎（集市），沿着教堂门口的常德路两边摆设下摊位。朋友说这里每隔两周的周五都会有巴扎。果真是有信仰的人在哪里都不会孤独。

坐在通往天台的简宜台阶上。伸开双手，几个深深浅浅的红月亮印在掌心中心。这是你无法改掉的毛病。若是不安，或者情绪紧张，总会下意识地把双手攥紧成拳头，会因为用力过久，在掌心留下几个深红色的印子。像没有散尽的淤血。

掌心的纹路在逐年改变。复杂而凌乱。又因为用力，掌心变得通红。那些纹路就显得狰狞。你想将它一一抹去或者填平。想让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生命依然简单如初。岁月依然荡着各种你并不在乎的希望。

把头埋进双膝，问自己在哪里。

在日光之下，给自己宁静的幽暗。这暗是寻回的声音。寻回自己的内心。问自己你在哪里。

回复并提醒自己，现你在上海。在上海已经多年。这是你人生中停留时间最长的一座城市，而你却并熟悉它。这个世间没有你熟悉的地方。一直都是路过。路过你的出生地，路过你童年成长的山区，路过你青春颓败急驶而过的小城。而此时，你正在这里度过人生中某个阶段。你认识某些人，告别某些人。你年过三十，并无傍依，终始独自一人。开始意识到需要积攒钱财，开始经营许多过去你放任自流的能力和力量，开始去做一些你过去从来没做的事，开始学会跟陌生人勾通解释说明引导，开始谈价钱，核算成本，预估赢利。

你开始过另一种生活。逼不得已。毫无选择。否则你就没有生活可供你度过。生命让你觉得越加的无望，你开始觉得不安，这不安让你觉得余生惶恐。

在这个人世，你已经没有剩下些什么。闭上双眼，就是洁净，没有拖欠的世界。

今天风大。

小金鱼还剩两条。一条黑色的，一条红脊白身的。它们活得很好。

我用矿泉水养它们。一天喂两道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