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惊艳的清晨。你苍白而凛冽，独自在冰冷的晨风中穿过一个一个路口，看一个一个红灯灭去。你单薄的身体在空气中穿行，长发掩盖着你纤细而苍白的脸。就是如此。你的内心在某种自我意识中感受到极强大的惊艳。与视觉无关。而是与生命的记忆，那种消失多年的感觉，你为这感觉惊艳。

只因你在潮湿冰冷的晨风中看到了记忆中的一张脸。你自己的脸。

你和十六岁的自己重逢。

你想起一些十几年前的流行歌曲。只是一点点曲调和歌词片断。青春少年是样样红，你是主人翁。那一场风花雪夜的事，有没有机会重来一次。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年少不经世的我，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

沉旧的生命强烈地感受到生命最初时的那份昂然与悸动。你说好。这感觉真好。就这样，你被这熟悉的错觉所惊艳。

青春少年的脸，浮动在潮湿的空气中。发生这一切的时间节点是某个下过大雨的清晨。这熟悉的感觉却让你拼凑不起旧时片断。不过，这不重要，重要是你现在依然是青春的脸，依然姿意昂扬地在人群中出没。

你还可以轻狂。这真是一件让你惊喜的事情。你还可以放纵。这亦是让你惊喜。

是的，在这个浓妆艳抹的清晨，你还可以张扬起一段仿如少年时光的轻薄。世界依旧浓妆艳抹，你依旧苍白单薄。你觉得这样真好。

这个清晨你送一个人离开。你把沉重伪装成轻松，你对他说，去吧去吧。你头也不回，甚至不看一眼。

他发来短信说，你这样我很难过，你说，活该。
他说，我想你，你说，带着这份思念去东京吧。

你总是这样。越是沉重越是显得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