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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记录 |
分类: 生死念 |
(就是这个样子。从云南到海南。超过一个月的独自旅程。)
1.
回上海十多天了。
一个人的时候,喜欢站在巨大的露台,看虹桥机场的飞机起降时,划过天空的样子。看它们缓缓的出现,再以同样的方式消失。
它们能在无痕的天空,找到自己的轨迹。这亦是一种遵循,和听从。亦听它那轰轰的声音。掩盖一切。只得它的音轨。几秒钟之内患了一种失聪的盲。世间一切都隐退。只为迎接和恭送它的来和去。它强大到压过一切。却抵不过内心里的那些不安。和惶恐。
是以不安的内心对望天空。
翼问,是因为对未来没有把握,所以不安吗?
不仅如此,是现在和未来都堆积不起来。惶恐与不安。日夜跟随。即便当我决定重新站起来。
我亦是无法战胜。
惶恐与不安。来自于现世的不安稳。想起某个旧人的MSN名字。现世安稳。
谁的现世可以安稳?
翼反对我去印度。说那里的英语发音有很大的口音。亦不安全。说,到时,你苦闷亦寻不到朋友陪你。我说,我已别无它求,我只愿得一个全新的开始。一切都要是全新。挥别过去和记忆。想要得到新生。像崭新的生命那样。
翼仍是坚持反对。
她是真心待我好。替我思考异国它乡的难与苦。而我却有种偏偏奔着这苦而去的念头。越是苦,对抛弃记忆越是有用。
2.
飞机一直都在消失和出现。如期划过天空。
我想。当我每一次离开和每一次回来时,是否也曾从这个露台的上空划过?
想起陈慧娴的《夜机》。一首超过十年的粤语老歌。怀旧是一种衰老的体现。我正老去。抑或是早已老去多年。
空中的旅人,绝不知有个陌生女子,站在大地上遥望他们的启程。目光追不远。只得那片天空。不辽阔的天空,才可以被锁得住。太远了,也就只能放弃。谁也看不清天空的边际。
目睹出现和消失。便知道自己每次离开与回来的样子。并没有留下痕迹。除了在自己的内心里。
3.
与了了通电话。得知龙海洋一年前到了上海。是《婚典》的执行主编。
初到上海时曾联系我,电话却是不通。或者是阴差阳错。
世上本就有许多阴差阳错的事情。
七年前,我和余灏喜欢捉弄他。常叫他龙妹妹。因他太温柔。
与龙妹妹相比,我和余灏都自认可纳入五大三粗野蛮粗鲁的行列。
那时的我们,不仅仅青春,而且放纵。不留余地的追求人生的欢乐。那时不知是在向生命透支快乐这种情感储蓄。喜欢学他讲话走路的声调和动作,然后跟在后面,笑得人仰马翻。
他却并不介意。只笑容满面的由我们捉弄。是性子极好的男子。
那时,我们都只是小编。杂志社的小编辑。
了了几年前就已是《南风》的主编。这些年,每每发生重大事情的时候,他都会来电或者短信。给我鼓励和支持。并让我一次又一次的知道,若一个人再也站不起来的时候,还有一个城市可以去。
那里依然有朋友。有经过了那么多岁月和时光的朋友。
这些年,余灏了无音讯。不知生死。一直记得她的样子。一个阴霾的女子。
我曾经很努力的帮助她走出阴影。直到后来,我自己也走了阴影,才知道她当初的绝望,不是旁人可以体会的冰凉。
龙妹妹说他在报摊上又看到《大周末》了。不再是杂志。是一份北京出版的报纸。同名同姓。人生何止是遇同名同姓的刊物,亦会常遇到同名同姓的人。相同符号之下,却是另一张脸。
4.
签合约,谈合作。寻找适合的房子,以及适合的工作。见应该见的人。
学会了削苹果。吃了七八九火锅。
去了初来上海时曾住过和去过的地方。从那套曾住过的临街的房子旁边经过,看了一眼那扇临街的窗。我曾从这扇窗里探出我的脑袋,看那条灯火透明的长宁路。
5.
我在二零零七年的十月检阅了二零零三年的十月我曾去过的每一个地方。
熟悉的好德。熟悉的关东煮。熟悉的小超市。熟悉的小面馆。
你们都在这里。而我在哪里?是重回记忆,还是临摹过去?
(一直喜欢坐在大巴的最尾端。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听别人的声音,看别人的动作。观察那些与己无关的生命。否则就要坐在第一排。不看任何人。只看前方的路,只要知道将要行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