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京西路回住所的出租车上,我侧着身子,透过缀着几滴雨珠的车窗玻璃,看见窗外的世界用一种静止的状态从我眼前掠过。窗外的一切都在原地,街灯、梧桐树、高矮的建筑、公车站牌,这一切都在原地,掠过它们身边的其实是我。或者,掠过个这个城市的是我。或者,掠过个世界的其实是我。
很早以前,我曾把这个世界和生命分开来看。生命是流动的,相对于生命而言世界又是静止的,那时候我就知道每个人都只是在以不同的形式,不同轨迹,掠过这个世界,而这个或漫长或短暂掠过的过程,正是被我们称之为人生的东西。
在这世间来来往往聚聚散散的人们,由出生,到成长,后来老去,直到死亡。在这个生命的自然凋谢的规律里,人们用辉煌和暗淡交错穿插在这四个阶段,各有风景,各有际遇。
在这人世风景和命运际遇之间,我们为了自己的欲望,让这个世界成了一个光怪陆离却双色彩斑斓的人世,然后,这个世界就精彩了。明暗,悲喜,生死,善恶装点了这个世界。
既然来了,便不能退回去。生命没有回程可供逃兵躲匿。
一场别无选择的路过,其实是这个世间和生命两者之间的路过。
短暂的生命路过这个长存的世间。对这个长存的世间而言,其实是有不断的各式生命路过了它的一小段时间。
天空路过了飞鸟,还是飞鸟路过了天空?眼泪路过了心灵,还是心灵路过了眼泪?双手路过了温暖,还是温暖路过了双手?香烟路过了嘴唇,还是嘴唇路过了香烟?痛路过了伤,还是伤路过了痛?
生命是一场路过。
前一篇:我安好。给这里所有的人。
后一篇:上海生活 心思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