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出游的相片吧,都是她们拍的。)
看了她们拍的我相片,发现自己很久很久没有如此没心没肺的开心的笑过了。想想到底有多久呢?似乎隔了不止一个世纪,而是一个前生前世那么久远。实在隔得太久,以为骨子里的活力已经完全熄灭,很长时间以来,就连假装激情的样子都不愿意再维持。曾经以为,再也不能让生命跳跃起来,甘愿就这样一直寂静下去,直到生命结束的那天。
可是,生命的韧性是超出每个人所想的那个度的。很多时候,你以为已经承担不起了,你以为就此已经是极限了,你以为你已经粉身碎骨了,你以为你经已经再也拼凑不起了,你甚至以为你活着其实是死了,然而,那只是还没有足够的时间过去。一旦有了足够的时间冲过去,年年月月,这样一遍又一遍的冲刷你旧时的记忆,生命那百折不饶的特性就会显现出来,让你再一次看似生龙活虎般的精彩起来。
只是这种生龙活虎的样子,有时候会让自己都觉得既陌生又熟悉。好似,是前世的样子,如今看来,有太多不真实。
所以,当枯竭了的生命,突然出现似曾熟悉的精彩,这精彩短暂到连自己都觉得不真实。好似曾经做过的一场梦。
只有真正的死亡,能让一个人的一切固定成一个状态,永远不会再有改变。只有死亡,才会让激情和心灰意冷同时消失。否则,只要你还赖皮的麻木的苟活着,那你就等着下一个逼不得已的重生吧。重生不是获得新生吗?为何要说是逼不得已的重生?因为重生后的你,不一定是你想要的自己,所以那是一次逼不得已的重生,所以那只是生活推着你必需重生。你扭不过生活和时间的威力,所以,你不可避免的重生了。
所以,你当上一只美丽的凤凰或者翩翩美丽的蝴蝶。
我不知道有多人喜欢这样的生重,然而我不是喜欢的。或许,前生残缺而渺小,那却是最初的自己,那是不曾被改变过的自己,那是最真实的自己。一直认为生命最初的样子,是最宝贵的,尽管不美丽,却是一旦失去就永远无法再拥有回头,所以我一直珍视最初的一切。
生命最初的样子,情感最初的样子。这都是我的错位的偏执。如果我看着一个人,从纯真质朴变得左右逢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心定是默默的伤感的。这就叫世化。这伤感,如同看见孙悟空不再大闹天空,而是乖乖的跪在玉帝面前等候接封时的伤感一样,五百年,五百年改变了一只天不怕地不法的猴子,天官就是大圣的社会。而我们?我们没有七十二变,我们没有可大可小的金箍棒,我们没有猴子猴孙,我们没有花果山,我们没有水帘洞,我们不会腾云驾雾,我们没有火眼金金,我们只有一条既坚强又脆弱的生命,所以,我们哪里斗得过这人间社会?
明明知道,最终人人都会变,所以,我异常珍惜生命最初时的一切纯真的“无知”。这是不知狡、不知诈、不知疑、不知伪、不知恶、不知恨、不知愁、不知伤、不知痛、不知怕等等的无知。
而情感?爱情一定要是原来的样子。爱情一旦走了样,感情一旦变了形,那就什么都不是。想想,两个陌生的人要在一起,除了爱情做基底,还能有什么原因让两个陌生人一生一世在一起?
爱情可以不发生,一旦发生就一定是爱情原来的样子。不可以扭曲,不可以委屈。否则,情愿它不要发生,不也不要混沌不清的爱情。
其实我是不配谈爱情的。因为我从来没有爱过任何男人。像我这种没有爱情的女人,是不具备谈爱情的资格的。
生命和爱情,我都喜欢它们最初的样子。可是,它们最初的样子,是注定了等着被改变的,是注定了等着被失去它们最初的样子的。
失去了最初的样子的生命和爱情。这一切就残缺不全了,就零落飘摇了。
所以,生命在被生活涅盘之后,就算可以蜕变成美丽的蝴蝶。可是,谁又知道那只美丽的蝴蝶,会不会更愿意做回蜕变之前的那个蛹呢?
我从不懂事到懂事,从蛹到蝶。如果说这是涅磐,那么,我更愿意回到涅磐之前。涅磐之前,青春才开头,亲情爱情友情一切都还拥有,都还信任。成蝶之后,就只有美丽的翅膀,还有无尽的风雨。再也没有温暖的茧阻隔外头的风和雨。坚强的美丽,总是以付出惊人的代价的而获得的一种灰色的赞扬。
如果有沙堆,我愿意当鸵鸟,永远也不伸出头来。如果有茧,我愿意当蛹,永远也不破茧而出。
只是我没有沙堆,也没有人给我茧,我只能从一只鸵鸟变成一只孤独的候鸟,我只能从一柔软的蛹变成可以飞翔的蝶。
我的蜕变不是一场美丽的痛苦,仅仅是一场纯正的不渗水分的痛苦。蜕变之前,我已在飞翔,之后,却只能徒步疗伤。站在地上,看那曾经飞翔过的地方,前世的影子布满天空。在过去的影子之下,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彻底快乐的理由。
快乐,如此简单
周日下午的出游,让我有种放纵人生的痛快之感。是的,人生理当如此,几位友人相聚一起,随意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完全抛开了社会生活赋予我们的思想枷锁,彻底丢弃了和常规行为准则的顾忌,像几个无拘无束的野孩子,做一切想做的事情。
爬树,滚草地,戏弄伙伴,穿越障碍重重的小道,排着队,一起去寻找一个芳草萋迷的天与地。
捧了相机,去看凋谢一半的油菜花,站在杂草丛生的小湖畔看一看随着微风摇曳的野芦苇,在路边青草地上席地而睡,脱下束缚双足的鞋和袜,赤脚奔跑在无人的大道上。朝着同一个方向,一遍又一遍的奔跑,跑到脸颊微红,心跳加速,微汗淋淋。微暖的阳光,扫过每一寸肌肤,眼睛里装满了明亮的七彩线条,睁不开的眼,却笑得弯成了月牙的样子。明知道眼角的皱纹已经深得可怕,却还是放肆的大笑。
快乐,其实很简单。这样就够了。这样,人生就已经太美好了。望着这样的美好,心里跟自己说,你看你还可以这样快乐。你看,你其实是可以快乐的。
只是太长时间以来,我被锁得太深,被往事抓得太紧,没有了感觉快乐的心情和机会。太多的过去和现在压得喘不过气来,然后自己也放弃了快乐的权利。
只是在这个阳光灿烂的下午,一个如此简单的近距离出游,我已是如此满足。心里,一直深深的感恩。
身边这几个不常见面平日里各自忙碌的朋友,聚到一起时产生的那种快乐,与十几岁时和同宿舍的同学相聚时的快乐有几分相似之处。
这样的快乐,在我们这个年纪里,已经很难得到了。所以显得特别可贵。
其实,这心是很容易满足。这样,我就已经很感谢生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