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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不起躲得起的“龙卷风”

(2011-05-02 21:52:26)
标签:

龙卷风

美国往事

堪萨斯

住宅小区

黄月亮

杂谈

分类: 鸡毛蒜皮

   我想,堪萨斯的房子之所以相对便宜,也许是和美国中部多发的龙卷风有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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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0年,我随女儿在堪萨斯住过整整一年,在那里第一次感受了异国的一年四季,也感受了龙卷风到来时的恐惧与威胁。
   说起龙卷风,除了听初中老师在地理课上提到过,我几乎把它忘了。那时的CCTV频道少,报道什么“形势一片大好,不是小好而是大好”都忙不过来,就不太顾不上报到什么地震海啸龙卷风之类的天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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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头一年的8月份去的堪萨斯,那个季节当年的龙卷风已经吹过了。到了第二年春季,我在使用中央空调门窗紧闭的家里,常常隐约听见有警报声响起,我问女儿这是怎么回事,女儿说,这是社区在调试“警报器”,以防不时之需。我想:这美国的“备战”工作也做得不比我们中国差啊。我们中国是“备战备荒为人民”“深挖洞广积粮”的标语到处贴,防空洞挖了不少,但“调整警报器”的事还很少听到过,看来老美才真正是常备不懈啊!
   大概是那年的五月份吧,女婿正在旧金山“常驻”,女儿捞到一个去旧金山出差的任务,正好又有我在帮她看孩子,欢天喜地提起行李就坐飞机走了。临走时交待我如何关煤气,如何关水电,就是没有告诉我“龙卷风来了怎么办?”我也没意料她一走,龙卷风就会真的来,也就没有先问她如何应对一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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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处为当时的女儿家)


   有一天中午饭后,我和小ABC在室内玩,我弹电子琴她在地毯上爬,根本没有意识到外面天气的变化。大ABC那时还没有上小学,正在路对面的圆形垻子里和一群邻居家的孩子玩。那天那埧子有七、八个骑儿童单车和打篮球的小孩,有两三个讲英文的只管在家做饭看小孩的全职太太们在照看,所以我很放心很投入地弹我的音乐,头都不抬。
   突然,大ABC蹬着她的小三轮车回来了。我听见敲门声,我一边为她开了门,一边问她为什么不玩了。
   她满脸惊恐地用中文对我说:“一个东西要来了,许多人都要回家。”
   我一头雾水地问她:“什么东西啊?从哪里来的啊?”
   她抬着头看着天想了一会儿说:“一个从天上来的东西。”
   我更糊涂了。
   她补充道“妈妈说过~~~~~(英文)来的时候,我们要拿上食物和水到地下去。”我好像有点明白了,是“自然灾害”。
   那时我几乎一句英文也不会,也不会用电脑,手中也没有“翻泽器”,我以我所掌握的气象知识乱猜什么“打雷下雨落冰雹”,直到把大ABC“猜”哭了,也没有猜对。
   “NONONO,呜呜呜~~~~~~~”
    ……
   她睁大眼睛看我站在那里一付不作为的样子,小脑筋一动,叫我上楼,去她爸妈的卧室里打开一个小电视,叫我看屏幕右下角的一个类似国内“画中画”电视的那一块。
   我看见里面有地图,有一个男士在讲解,是“天气预报”的款式,只是人家讲的是英文了。我记得以前女儿给我讲过,可以从这个小图上看到“哪一个方向在下雨,和雨推进的位置。”但我打开以后看见的却不是那种图标。而大ABC警告我似的反复只叨念着一个单词,还拉开窗帘叫我看:果然外面是乌云压顶,大风把树吹得乱晃,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
   我决定听大ABC 的,下楼在厨房的配菜台上抓到几包吃的让小ABC抱好,在车库门边拿上几瓶水叫大ABC抱上,然后我抓上一床“膝毯”打开通向地下室的门,正准备向下冲时,电话响了……还好,女儿家用的全是无绳电话,我就近抓了一个,就和两个ABC一起下楼躲进了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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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电话,是一公里外的邻居打来的,当然是中国人了,而且还是我们的老乡,一个安顺留学来的女博士友梅小朋友。原来女儿临走时曾给她去过电话,说有什么“事”叫她关照我一声。
   那一刻她在电话里对我说“龙卷风”来了,问我听见警报没有?看了电视上的“即刻报告”没有?
   我说“警报经常响,我没有很在意。”“电视看了,基本确定是‘自然灾害’,只是不明白是哪一款。”
   那安顺女孩叫我赶快带上食物(多带点),水,电筒、收音机、毛毯等,把水电气安掉,立即进地下室。
   我说:带收音机它说什么我又听不懂。
    她“哦”了一声又说:“那你带上手机,有什么情况我好通知你。”
   那时候因为语言问题,我一个人根本出不了门,进商店也与女儿寸步不离,所以她没有给我配备手机。不过我当时正好手中拿着电话,也就不着急了。
   我说:有这么紧张吗?咋个?会吹垮房子不成?
   只听她急匆匆说“龙卷风很厉害的,你赶快带着小孩下去,等我的通知。我还要弄我妈和小孩。”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从办公室开车回来的路上给我打的电话。她回到她家时,她妈还在房间里抱着小孩走来走去“胜似闲庭信步”呢!老大姐和我一样都是从云贵高原上下去的人,咋会知道什么“龙卷风”的干活啊!无知者无畏嘛!
   当我们急急地下到地下室刚找了个角落安顿下来时,就断电了。昏暗中我靠墙坐在一张小凳子上,双手抱着小ABC,小家伙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一双手紧紧地搂住我的脖子躲在毯子里,一付贪生怕死的样子。大ABC抱着一个绒毛大马坐在我旁边的地上,三个人大气都不敢出地倦在一起。
   女儿家的地下室和地面的正屋一样大,比地面高出50公分左右,东西各有一个半平米左右的打不开的小玻璃窗,这一刻就成了我们的“观察孔”。我们正好可以从那小窗户看出去,看见天色很快地暗了下来,大雨倾盆而至。我们看见窗子边上有一棵25公分高的“狗尾巴草”,在强劲的风力下如何一次次地90度折下去,又一次次地站起来。因为停电,我们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不能做,也听不见室外的风雨声,感到一切都静止了的恐惧。眼前唯一能吸引我们眼球的,就只有那棵狗尾巴草了。只见它伴随着大风不停地抖动,一次又一次地反复地做着“鞠躬”的动作。有几次看见它被风吹得贴在地上都不动了,可风一过去之后它马上又站了起来……
   现在想起来,做一棵小草不容易,而做一棵大树就更不容易了!在龙卷风的淫威之下,大树会被“腰斩”,而小草却因为懂得“弯腰”,反而能侥幸地活了下来。是啊“挠挠者易折”做人还是不要那么刚性,学一点小草的“鞠躬尽瘁”为好。可惜我悟透这点道理时,已经远离江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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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稀疏的雨水点点滴滴打在窗玻璃上,风势正在慢慢的减弱……
   至少又过了半个小时,天亮了起来,雨也没有了。小草“鞠躬”的角度也小了许多,我抬头一看天花板还在,知道地面上的房子应该没有被吹走。这时电也来了,就想带着她们俩个上去,我还得作晚饭呢。但是大ABC不干,她说要等一个“东西”,我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她说的是什么东西,只能估计是“解除警报”的通知?但我没有手机不能接收“短信”,要看电视也只有她能看懂个大概。
   正在我和大ABC争执不下的时候,那个安顺来的女博士来了电话,说是“有关方面报道”龙卷风的中心离我们这边有几公里,那里的几个农庄和小镇都被“铲平”了。我半信半疑地上来到二楼一看,只见对面邻居家的房顶上居然挂着几件不知从哪儿吹过来的五颜六色的衣裙! 

   过了一天女儿回来,我对她说起“龙卷风”这个话题,她说她在美国中部住了几年都没碰上,咋我就会碰上呢!难怪她走时没有特别的提醒我。
   她还对我说:因为有龙卷风,美国中部的几个州的法律都规定修房子时,一定要有地下室。我想那边的房子比新泽西(东海岸)的房子便宜许多,也许和这个时不时来袭的龙卷风也有些关系。
   据说龙卷风的袭击范围不大,直径一般在十几米到数百米之间。而且生存时间的时间也不长,一般只有几分钟,最长也不超过数小时。但它中心的风力特别大,有时风速可达100-200米/秒,破坏力极强。龙卷风经过陆地时,常常会发生拔起大树、掀翻车辆、摧毁建筑物等现象,会卷倒房屋,吹折电杆,甚至把人、畜和杂物吸卷到空中,带往他处,危害十分严重。
   我后来还听见过一个传说:有时候龙卷风过境时,隔着一条大路,一边的房屋安然无恙,而另一边却被扫荡的片瓦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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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对这龙卷风有些了解之后,我才真正后怕起来。我想我在中国住了几十年活到几十岁,从来不知道什么龙卷风之类的事。如果那天真遇到那个龙卷风从女儿的家门口“走过”,把我吸到天上去再掉下来,那是个什么下场?不敢想象~~~~~~~那就不去想了。反正和龙卷风打过这次“擦边球”之后,我很快就回国了。再去,就到了纽约,那边有大雪,还好沒有龙卷风。
(照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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