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去长岛的时候,女儿在一个卖纪念品的小店里给我买了这个精致的东东。
你会认为它是一枚“勋章”呢,还是一个“项坠”?
肯定都不是。

女儿给我买的这个“勋章”其实只是一枚漂亮的工艺放大镜!我女儿知道她老妈穷讲究,不好看不精致的东西过不了她老妈的“法眼”,所以花了几十美元给我买了这枚放大镜。我平时把它挂在胸前作装饰,需要时拿起来一晃,就能解决问题。

记得我小的时候,总是看到爷爷把他的放大镜随时放在他的手边,一刻找不到他就要发急。那时还没有“塑料”,爷爷的效大镜是全金属包的,镜面直径有10CM,手柄上有些螺纹,做得很精致。五十年代这种放大镜只有上海能生产,北京广州等大城市才能买得到。
爷爷的这只放大镜,是我叔叔在成都买了给他寄来的,弥足珍贵。

(网络照片)
我和弟弟们经常乘爷爷不在家时,用这枚放大镜到后院去看蚂蚁上树,看虫子搬家。但是一旦被大人发现,必遭呵斥,甚而挨打。
不过遇到有太阳的天气,爷爷也会带着我们大家“玩”他的放大镜。爷爷把一张白纸放在石板上,然后用他的放大镜对着太阳聚焦,用“天火”点燃白纸。在看着白纸被红色的火焰炙烤,逐渐变焦变黑变为一堆灰烬的过程中,围观的孩子们常常会忍不住地拍手欢呼雀跃。这种场面,装载了我们缺少玩具和书籍的童年里少有的快乐。所以每当我看见放大镜,就会想起这个游戏,就会想起我爷爷。
其实童年留给我们的美好回忆,并不仅仅是物化的东东,更多的是有大人参与和陪伴我们共同度过的时光。

(网络照片)
我的叔叔是个五十年代的大学生,八十年代的高级知识分子。他有地位受人尊重更不差钱,可是他老人家用的放大镜竟然只是一块摔得沒有支架的园玻璃!他经常把他的“裸体”放大镜放在他衬衫的口袋里,随时备用。我问他为什么不买个好的新的?我还说他用这样的放大镜很不符合他的身份。谁知我叔叔却说:现在放大镜的身价只是在夜市上5元钱一枚的小商品,早已没有“高级”的标志。别看我的放大镜是不怎样,可我一开口说话人家就会知道你叔叔的水平,那他的眼睛就会“放大”了。
是呀,放大镜只是工具,知识才是实力。

(网络照片)
我第一次来美国时,发现书店里有一种塑料薄膜的放大镜。规格很多,大的有16开如一本杂志般大小;小的一个巴掌大如一张名片般大小,一美元一张。我买了好几张小的带回国当礼品,送了父亲一张。父亲是个骄傲的人,从来不把天底下的好东东放在眼底。经常嘲笑我们买冰箱是买个“高级碗柜”,买手机等于是当“听用”被人传唤差遣。但这回他喜欢了!他把这张“透明的名片”放在他的钱夹里,轻巧便捷,和他的老花镜替换着使用,煞是顺手。
更令他得意的是,每当有人问起这个希奇物件,父亲就会说:“这是我女儿给我从美国买来的,哪个希罕她远天远地的买这些东西,中国又不是买不到。”上街打醬油的过路人都听得出,父亲的埋怨之中暗藏炫耀。
其实那会儿中国还真是买不到这种放大镜。但在父亲的心中,放大镜只是个“载体”,儿女的体贴才是重要的。

(这是女儿给我买的“名片”放大镜,上面还带一枚小灯。)
几年前我曾经雄心勃勃地打算做点精细的针线活,准备叫女儿给我买个台式的带日光灯的放大镜。谁知道打从俺学会了坐BUS和地铁后,经常在外面到处乱跑拍照片,回到家坐下来就写博客,便把那提针捻线的什么“十字绣”呀的都扔在一边去了,所以买这终极放大镜的事也就STOP了。也许要等我更老的时候,实在走不动了再买这放大镜来做点“坐下来”的活吧!

年纪大了,真的会有许多无奈。如果儿女们想得到,便是做老人的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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