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荒回忆录之六十七

人狼大战几回合

我们这个地方有狼出没，这是我刚来第一年就听说了，也听到了狼嗥。几年来也听说了很多狼的故事。但这里似乎并没有大群的狼，只是几个孤狼，什么某人在地里下了套子，结果只夹住个狼腿，那狼咬断腿跑了，什么某人与狼相遇，幸好带着猎枪，把狼打跑了等等。但这一年确是认识的人真了碰上几个狼，把人吓出了一场大病。

那是个处于分场边缘的连队。连队饲养着几十头羊，由一个本地小青年看管放羊。那里的冬天，一到四点来钟，天色就已经昏昏然，蒙蒙胧，所以他往往在三点多钟就开始把羊往回赶，在天色朦胧之前就能回到羊圈。这年冬天的那一天，不知怎地，大概是把羊放的路远了些，还是忘了时间，在天色朦胧之际还没有回到连队。突然羊群一阵骚动，咩咩的羊叫声透着惊慌，羊群哀叫着直往他身上靠。他觉得奇怪，四周一瞅，大小五六匹狼在羊群的外围扑咬着羊，有几头羊已经被咬伤躺在地上哀鸣。羊群挤着他走也走不快，他挥舞着羊鞭，驱赶着羊群，好让自己快点走。狼还在扑咬着羊，有的狼还试图向他扑来。他害怕极了。此时只有快点跑没有别的办法，但是羊群围着他，他继续挥舞着羊鞭，既驱赶羊群，又吓退企图扑上来的狼。终于一匹狼从背后扑了上来，他身子一闪，那狼一下子钻入他的腋下，他就势一下夹住了狼脖，用鞭杆猛捣那厮的眼睛。同时又抽空挥鞭驱赶着狼和羊。那腋下的狼拼命挣扎，他死命夹住，拼命地捅它的眼睛，但终于夹不住，那狼哀鸣着逃走。他且战且退，一步一捱，天色已经朦胧，连队的灯光也渐行渐近，终于羊群不寻常的哀叫声惊动了连队的人们。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呼啦啦出来了好些人。狼终于没有跟上来，羊群的哀叫也渐渐止息。看到人们出来，他终于扛不住，一下子瘫软在地上。人们打着手电把羊赶进了羊圈，再往沿途查看了一下，才知道遭了狼，总共咬死咬伤了十几头羊，有的羊还给嘶咬开了膛。事情很快报了分场。分场保卫干事，抽调几个值班分队的战士，亲自带着他们，每人一把自动步枪，在那一带连续守候埋伏了好几宿，希望能有所斩获。而那狼却又消失了无影无踪，最后终于撤了兵。

而那小青年放羊倌接下去便生了一场大病，发烧了好几天，住进了分场医院。医生说是受了惊吓，不会有什么大事，待平静下来过一阵就好了。果然过了一些天就好了。他为了保护公家的羊群，勇斗豺狼的故事很快就穿遍了这个分场。我的广播站自然是少不了在大喇叭里广播他的这个事迹的。他病好后，连队领导要调换他的工作，征求他的意见，他提出要学医，而且要调到分场医院去，说是不能在那个连队再呆下去了，不然他可能再会犯病。经过一系列的手续，这样不多久，他就在分场医院穿起了白大褂，先是实习后来就正式做起了化验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