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
(2010-01-02 19:26:35)
标签:
杂谈 |
分类: 笔记 |
2009年,改变的事情其实不多。
2009年,我无数次从邛竹寺前路过而不入。以前,我会进去烧一炷香,今年,我手中提着枪。玩枪比我玩得更好的邢鲲死了,看来我还是应该回头去烧香。
2009年,黄瓜营烧烤消失了,它没有搬去别的地方,而是消失了,被执行了死刑。一起被集体执行死刑的,还有无数露天烧烤摊,它们的消失,导致了我夜生活的消失。
很多年以前,有个上海MM把她的很多个第一次交给了我,其中一个,是她第一次在露天吃饭。当时我想,上海是个多么神奇的地方,可以把生活做到如此无趣。
2009年,张官营旧货市场,马街,云纺,这些地方的建筑像重庆的黑社会一样被彻底铲除。尤其是张官营,你应该知道,这个名字对我意味着什么。
建筑消失了,可名字还在。就如同云纺一样,它注定已经和云南纺织厂没什么联系了,无论它以后成为银座还是第五大道,云纺这个名字已经刻进了这几亩地的墓志铭。张官营旧货市场,旧货市场消失了,张官营还在,如果以后这里建成每平米上万元的高尚社区,这里却还叫张官营旧货市场,那就会很尴尬。《脏话文化史》里写到,英国伦敦有条“摸屄巷”,可你今天肯定不可以在那条街上随便摸。它当初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已经无从考证,多年以后,这个高档社区的住户也肯定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花了高价买来的大房子
却只能坐落在旧货市场里一样。
张官营被拆后的某个深夜,我站在它后面的一栋楼的某个卧室里,伤感地看着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的张官营。那里曾经是有趣的地方,有着形形色色的人,以后那里将只有一种人,那就是有钱人。我感觉这世界每诞生一个有钱人,就有一个有趣的人消失。整个中国,似乎都在变成一个巨大的上海。
张官营的死,断开了我和昆明北市区的联系。
新年第一天和小绝聊天,她还在怀念方庄的三杯酒,我也很感慨,现在的北京,再也找不到那么便宜的饭馆了。2009年,一个偶然的的机会见到于荣光的时候,我特地提起“你在方星园的房子,我还去过。”我其实是想向于荣光表示真诚的感谢,感谢他那套破旧的三居室,曾经为那么多人提供过一段不算漫长的快乐时光。圣诞节之夜在版纳吃烧烤,我找到20年前在宜昌,15年前在武昌,10年前在北京,5年前在昆明的那种感觉。光速是每秒30万公里,在我身边,时间似乎是每5年前进1000公里。
三杯酒和三层楼都不在了,在昆明,也只剩了人行道上的三排树。我坐在版纳的烧烤摊上,感到自己已经被逼到了国境线上。如果版纳也开始创卫,我怕我连坐的地方都没有了。人家有河蟹,我们昆明有创卫。
2009年,我所在的小区开始拆除空中的防盗笼和阳台,名义是“侵占了公共空间”。小区地面上到处乱搭的违章建筑安然无恙,想来给公共空间下定义的人都是空军出身吧。
现在的昆明,是个让我不知所措的城市。骑行在街上,我找不到修车铺,有的时候在那些崭新的公路上甚至找不到自行车道;人行道被步步为营地种了三排树,面对人行道上茂盛的植物,我就像“植物大战僵尸”里艰难前行的僵尸;汽车走的道路却得到了很大发展,在我看来,这也是一个城市对我们借助了双脚和自行车才能生存下去的人的谴责:觉醒吧!你就是一具僵尸!
2009年,引人关注的网站,是有图比,退特和股沟,区别是在国外这些网站很火热,在国内这些网站很河蟹很创卫。但在我心目中,它们都不及QQ聊天室的关闭让我心痛。无论是有图比还是电驴,它们被创卫了,少的只是人生的某种娱乐,聊天室被关了,被创卫的是人生的某种可能。在2009年之前,我都已经忘了我在聊天室里找到过多少个女朋友,就如同我忘了我这些年在淘宝上消费了多少。昆明被创卫了,我找不到的是烧烤摊,聊天室被创卫了,我找不到的是MM。去年的年终总结,我在这份答卷上好歹还写了几个字,今年看来要交白卷了。
2009年最值得欣慰的事情是,我还在写这个博客。他们可以拿一个城市去创卫,但是他们没法拿我的脑子去创卫。今年遇到过一个JP女人,脑子被创卫得非常严重,我会时刻用她来提醒自己,以求在2010年,还能够维持一个人的尊严。

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