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湖家常菜（31）

       水菜汤（下）

也有少数人把它红烧，味道更好，像红烧鱼那样烧，要烧很久才烂。它的腮都化了，汤也成了糊状，内外皆糊状，口感很特别，非常鲜美好吃。我在第一次坐汽车去杭州的途中，经过会稽，在小馆子吃饭，吃到过炒好的水菜，放在一个大盘子里。但是不烂。

说到歪歪壳的腮，也就是里面颜色较深发黑的，似乎有小条状隔间的极其柔软的那部分，里面经常会有许多米粒大的，淡黄色的子，那是和它共生的小鱼鳑鳑鲏（鳑鲏鱼）的子。鳑鳑鲏在它腮里下子，等小鳑鳑鲏破壳而出时，水菜也巧妙地把自己的子产在小鳑鳑鲏的腮上。任由它带着它们周游世界，搭顺风车。然后小的水菜再自己掉下来，散布各地。

我曾经把这些子弄出来养着，希望变成小鱼苗，结果小米粒都长眼睛了，也会扭动了，结果还是全死了。这就是鳑鳑鲏为什么要把子下在歪歪壳腮里的原因了，恒温，且有活水流动，还不被其他动物吃掉。

关于鳑鳑鲏，芜湖人是再熟悉不过的了。那句“鳑鳑鲏游西湖”经常被引用，形容刘姥姥进大观园，小乡巴佬见了大世面。

鳑鳑鲏很小，长大了也就茶杯盖子大，很扁，像鳊鱼。经常和其他小鱼混在一起当猫鱼卖。5分钱一堆，用树叶托。养猫的人家会天天买来煮了，拌饭喂猫。穷人家则买它来改善伙食。芜湖人不吃这些小杂鱼，但吃最小的虾，大概鱼太多了，不稀奇。

但我在福建，却见人们绝对不放过任何小鱼。可能海里捞鱼很辛苦，才不放弃。有种小鱼就火柴杆子大，叫丁香鱼，晒干了卖，非常好吃，炒了当咸菜吃早饭。还有其他的小鱼也是晒干了炒菜吃。实在吃不了的小鱼小虾，烂鱼，及肠子，也都会腌了，晒，然后取它流出的水，做调味品，叫虾油，极其鲜美，但有一股特殊的臭味。现在好多新新人类的福建人都不吃。但国营产的鱼露，却没有臭味。当酱油用。

我刚到福建，哪知就里？到小馆子吃海鲜面，见桌子上都放着小磨麻油的瓶子，里面是淡黄色的麻油，就拿了拼命倒，反正不要钱。结果一吃，没把我熏死，奇臭无比。店家是拿了小磨麻油的瓶子装了虾油。

我又舍不得浪费了我的海鲜面，那就是我的3块钱啊。就强忍着恶心，把面条吃完。怪了，从此，我喜欢上了虾油，也不觉得它臭了。就像吃榴莲，你只要捏着鼻子吃一回，就再闻不到它的臭味了。以后会上瘾。

再说鳑鳑鲏，有次妈买鲳条子。里面有很多很大的鳑鳑鲏，妈就说，你怎么把猫鱼放在人吃的鱼里卖？卖鱼的说，大妈你有所不知，鳑鳑鲏腌着吃，不晓得有多好吃。妈将信将疑地买了，回来腌了吃，真是好吃得不得了，是咸鱼里最好吃的。肉很多，很紧，很香，很细。只是这鱼不成体系，不成群出现，所以没人知道这绝世美味。

和儿子游西湖，吃馆子，发现菜单上竟然有鳑鲏鱼！我大喜过望，马上点了它，并和儿子说起芜湖的俚语，“鳑鳑鲏游西湖”。不过心里还是有点打鼓，这鱼只是偶尔出现，怎么会上了菜单？但等到上了菜就就明白了。那是超市里卖的零食，一种小海鱼，形状也是扁的，很像鳑鳑鲏。它把那鱼头掐了，炒成了菜。

芜湖还有一种河蚌，是长形的，黑色的，不大，一寸多长，一般都挖出肉子卖，叫剪刀肉。也偶有连壳子卖的。剪刀肉是烫熟了去壳的，所以肉也是熟的。那时也是一毛钱一斤。吃的人不太多。一般用来烧咸菜吃。也很不错。（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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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4月底，长江边吉和广场旁的露天市场卖的超大的河蚌，上边突起一个角，正是产珍珠的河蚌。老百姓就拿来吃。它的壳子，以前卖米的喜欢用它舀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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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4月底 团结三村（福禄商城）里卖河蚌的，正帮我剖壳，方法还是30年前的，用镰刀。尽管她不是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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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和嫂子等等都说是用咸肉煨汤，我记得以前明明是白煮的。这里是用咸肉煨出的水菜汤，果然鲜香无比。这个水菜有点老，发红，反正用高压锅，稀烂。我买的时候没有挑嫩的，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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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1月底，来凤市场卖的剪刀肉（一种瘦长黑色的河蚌的肉）

2012年4月底，在来凤市场买了剪刀肉，妈家也腌了咸菜，刚好烧了“剪刀肉烧咸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