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2”地震那一刻,我在去绵阳的路上。按理那时我离震中已经不远,大概只有两百公里,但因为在车上行进,居然一点感觉也没有。也就是说,我对“5.12”地震并没有惊心动魄的切身感受。
说来也怪,同样在那时,我们一位司机正在去重庆的高速公路上。当时,他觉得车子不像平时那样听使唤了,他几次调整方向,但车子总是一个劲地往护栏处跑。他说,那时没有意识到是地震了,如果知道是地震,也许会乱了方寸,那样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回单位听办公室的同事说,虽然我们达州离震中有490公里,但震感还是相当强烈的。我们在20楼办公,那天,当地震发生时,整幢大楼摇摇晃晃,不少人吓得。当他们意识到地震来临时,求生的本能激发了他们逃生的欲望,在短短几十妙钟内,一个个奋不顾身向楼下飞奔。平常做事慢腾腾的,此时跑得比谁都快。有的因为慌乱,奔跑中不慎扭了脚,到现在还肿起一块大包。有的女士则在电梯间痛哭流涕,当即瘫倒在逃生的路上。办公室的小伙子说,想起那一刻就后怕,那时他唯一的念头是,完了,在这么高的大楼上,肯定死定了。巨大的恐惧感让不少人到现在仍心有余悸,他们有的一上20楼就心生怯意,甚至感觉大楼随时都在摇晃。心灵的震荡可想而知。
我对他们说,也许,没有经历那一刻是我一生的遗憾。但很快被他们反驳说,千万别稀罕那种感觉,没有那经历是我的幸运!
无论幸运还是遗憾,当我们意识到地震来临,而且不知道后果究竟有多严重时,我们每一个人确实都面临着生与死的考验,甚至面临着人性的考验。据说,那天,就在我们这儿的某个县城,一家三口都呆在家里。地动山摇那一刻,男主人居然抛下妻儿,弃门而逃。在最需要他充当保护神的时候,那个混蛋男人居然当了逃兵!又听说,当地震发生时,爱人远在都江堰上大学的侄女与众多同学一道从学生宿拼命往楼下逃,因为极度恐惧,她在逃跑中几乎晕厥,大声呼叫“跑不动了!”而就在此时,一位素不相识的女同学居然二话不说背起她就往安全地带跑,到现在,她也不知道是谁在生死关拯救了她。
我不能肯定,如果当时我在办公室,面对突如其来的地震,自己会是怎样的反应,会作出什么样的选择。也许是镇定自若,也许会夺命而逃,也许还会暴露出人性的孱弱……从这个意义上看,没有遇上地震真是我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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