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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忆家乡庭前那丛懒老婆花

(2012-09-15 20:32:43)
标签:

杂谈

情感

分类: 自娱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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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夏天,不知何时起,小区种植的懒老婆花便这里那里一丛丛地盛开了。晚上和女儿下楼遛弯,便会欣赏一会儿,告诉女儿:“这种花在妈妈老家叫‘懒老婆’,是因为傍晚时分,家家户户开始吃饭的时候她就像来凑饭时儿似的开放了,等早上大家都要干活了,她就又闭上,睡大觉去了。”女儿觉得很有意思,但认为这个名字不太好听,不公平,哈哈,不过却恰如其分。

九月份开学了,每天早上开车送女儿上学,都要经过那几丛懒老婆花。很诧异她们早上开得更加风风火火,有些伸长了脖子,把个艳丽的小脸儿举到了路上。想着秋天来了,她们的怒放再无多少时日,就觉得一定要拍下来,作为她们曾经美丽的证据。结果,那天回来,才刚8点多钟,我停车,老公去拍,已经耷头蔫脑了,真是名副其实的“懒老婆”。第二天,老公一人送女儿上学,7点多钟我就赶紧下楼抢拍,生怕她们今天就美丽不在了。白天近距离观察,才发现那一丛丛的花儿,有三个品种,红的、黄的和红黄相间的,有些盛开着,有些闭合着,不知是花骨朵尚未开放,还是“懒老婆”回家睡觉去了。“咔嚓咔嚓”浪费了若干菲林,哈哈,就像网上形容大牌明星一样。

懒老婆花是再普通不过的花,极易种植,有土有水就能旺盛地开。就是这种毫不娇贵的平民般的花儿此时却让40岁的我欣喜如少女。因为,真的是久违了,真的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30年都不曾见过了,如今她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怎能不让我惊喜!

想着那时夏天的傍晚,全家人在庭院里摆饭桌吃饭的时候,正是她开得最艳的时候。家里人吃饭的当口不免要笑话她:真是“懒老婆”。那是我记忆中一家人最最幸福的日子,我的三个姐姐都还没有出嫁,夏天的晚饭桌前,正是一家人最聚齐最高兴的时候。因为闷热,晚饭几乎都是在那个小小的庭院里吃。小小的矮桌,围坐着全家七口人,有说有笑,碗筷杯碟也时有相碰。不像现在的小家小户,宽大的餐桌,稀稀拉拉地坐着3、4口人,各把一边,谁也挨不着谁,就是单纯吃饭,没有轰轰烈烈的氛围。那时还年幼的我时常要求已经工作的姐姐不要去开会,要求上晚自习的姐姐装肚子痛,晚上睡觉苦苦央求和几个姐姐打通铺,无比快乐的日子啊。也许,正是懒老婆花见证了我幸福的童年时光,是我美好的童年记忆不可或缺的部分,所以,再次见到她,让我欣喜,真的若狂如少女。

我家那小小的庭院,铺着整齐的灰色的砖,房门两边是我慈祥、勤快而且极爱整洁的老爸拾掇出来的两块长方形花坛,周边用同样灰色的砖一个挨一个斜砌着,呈整齐的锯齿形。记得花坛里种过一串红、菊花什么的,也种过丝瓜、南瓜这些蔬菜类的植物。菊花、南瓜花、丝瓜花都曾经是我家饭桌上的美味,小小的花骨朵裹上面糊用油炸了吃,那真是天底下最最好吃的!

当年极不宽裕的日子,最最普通的食材却被我的勤劳智慧的妈妈做出了人间少有的美味。最想夏日的“南瓜火烧”,这是季节性的美食,只在南瓜极嫩,可以轻易地掐出水来的时候猛吃上一阵,然后就只有咽着口水等来年再吃了。现在我也每年夏天做上几顿,不过要请老家的姐姐哥哥给捎来嫩南瓜才可以,北京只有老南瓜。有次妈妈来北京,给我背了3个嫩南瓜来,南瓜那个沉啊,老公去车站接,回来跟我说:“累得我都要背过气去了,也不知道你妈是怎么弄上车的,以后可别干这种傻事了,万一抻着腰咋办?”母亲就是这么伟大,女儿的馋瘾就可以调动起她无限的力量!每次我在北京的小家里独自做“南瓜火烧”的时候,都需要老妈电话遥控指挥,怎么和馅儿,面剂子要揪多大,皮儿要擀多薄,要多大火,要煎到什么程度,最后要听到“吱啦”声什么的,每年都要现问一遍。我的外甥今年送外婆的生日贺卡上写着:最想念姥姥的南瓜火烧了,谁也做不出那个味儿。

觉得现在的城里人很可怜,每天忙忙碌碌,也很少能见着那小小的庭院,即使有些旧小区、有些别墅区是有庭院的,又怎能会有那一大家子围坐吃饭的温馨画面。即使子女众多的我家,也再没有了那样的光景。童年远去,众姐兄还有我也都各有各的小家,天南地北,愈行愈远。

还有我那慈爱的老父,也已离开我们7个年头了,时时记起的是他军人的笔挺的身躯,是他夏天爱穿洁净的白裤子的讲究,是他一辈子嗜好的“饺子酒”,是每抿一口小酒都要满意且夸张地“zou”一声。我女儿对外公的那一丁点的记忆是“大光头”和“小光头”,是外公的“逗”。老公对老岳父的记忆是在跟我们同住的日子里我们小两口日子过的那个惬意,沏好茶招呼女婿来喝,水果削好并切好了招呼来吃,还有临回老家时特意交代老公去哪个水果摊买水果,去哪个自行车铺修自行车,这都是他平日里考察下来自认为厚道的实诚人。

时光荏苒,逝而不返,只有美好的记忆永驻心头,有时睡觉前,有时吃饭时,有时晚上散步,有时独自开车,这些记忆就会从心底泛起,就会或微笑,或叹息,或流泪,或轻笑出声。如今,因为懒老婆花的缘故,使那段温馨的记忆愈加清晰地浮现在我的眼前,那个温馨的小庭院,我的父母兄姐,我的美好的童年,……。懒老婆花,明年我们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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