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光师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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嵩山少林寺萧光师塔灵运禅师初祖庵 |
分类: 访古 |
在嵩山五乳峰下半山坡上,有一座石塔,该塔南距少林寺约有600米左右,西距初祖庵约有400米左右,孤零零地伫立在半山坡上,静静地俯瞰着下面的少林寺及其整个山谷。由于地处偏僻,再加上如今山坡上植被繁茂,很少有人知道这里还有座古塔。根据塔上的文字,人们称这座塔为“萧光师塔”。
很早就从有关资料上知道了这座塔,有两次还专门去寻找这座塔,但由于不知具体地方,都没找到。昨天去嵩山,完成了工作后,不顾午后的高温酷暑,再次前往寻访。经两次电话寻问知情人,在植被繁茂的灌木从中拨荆条、趟蒿草,忍受着荆棘刺扎,终于找到了这座塔。
萧光塔是座石制古塔,是一座单层单檐式墓塔,平面呈六角形,用规整磨光的青石砌成,高3.97米。塔之下部为87厘米高的基台,基台上的塔身高179厘米。室顶叠涩上收,中心为石雕的莲花藻井。塔门上方,题“萧光师塔”四个字。在此四字下,还有游人的题铭:“法昌、【】隐同登至此, 元丰己未仲春”十四字, 刻在塔南面门券上方。元丰己未即北宋神宗元丰二年(公元1079年)。说明此塔必早于北宋元丰年间。省文物考古专家张家泰从石塔的造型和塔壁线刻图案考察, 认为该塔不似北宋时期的建筑,许多地方具有隋唐时期的特点。
萧光何人?
张家泰曾专门撰文考证此塔,他认为,萧光师塔本身无铭, 很可能是另刻塔碑的。他认为前些年在少林寺碑林中,发现一通塔碑, 经初步考证,认为即是此塔之铭。该碑立于少林寺山门内甫道东侧的东墙边。向外的一面刻“佛顶尊胜陀罗尼呢”。此碑通高155厘米,碑顶、碑身由一石雕成,碑顶雕四盘龙。题“唐少林寺灵运禅师功德碑铭并序”,由“宣德郎试大理评事崔琪撰”, 内载“上人讳灵运, 萧姓, 兰陵人。梁武帝后, 皇考蠢, 貌州恒农县尉。……上人……因游嵩山, 至少林寺, 有始终之意焉。粤开元十有七祀夏五月廿二日, 不示以疾, 泊然而终。……门人坚顺, 独建灵塔于兹山。”下署“天宝九载四月十五日门人坚顺建。”碑额刻“寺西石塔, 灵运师坟, 即梁帝皇嗣者也。”
张家泰认为,第一, 碑额题字指明灵运禅师塔在寺西, 又指明为石塔。碑文也明确记载, 塔建在少林寺山上。而在少林寺西的唐塔, 一座为塔林内的法玩禅师塔(砖塔),再一座便是西北山坡上的萧光师塔。直到清康熙年间景日昣在其所著《说嵩》中还指出“灵运, 梁武帝皇嗣。出家少林, 今寺西石塔存焉。”这说明寺西石塔可能就是灵运禅师之塔。
第二, 塔碑指出灵运萧姓, 今石塔以“萧光” 名之,很可能灵运禅师的俗名即“萧光”。从碑文所载, 初步肯定寺西石塔即是灵运禅师之塔。其一, 碑文明确指出塔建兹山, 而此山所有唐塔(包括寺东、寺西), 除萧光塔外,皆为砖塔, 而且都有塔铭, 没有互相混淆之疑点(建在山坡上的塔也只此一座, 其他都在寺旁平地上);其二, 塔具有许多明显的隋唐特征, 时代上相符;其三, 此塔比之同光、法玩诸塔规模均小, 建造上较少雕饰, 比较注意节约工本,这大概与灵运禅师所传门人较少, 财力有限, 故只是“门人坚顺独建灵塔”有关;其四,姓氏相符;其五, 石塔至清初仍存, 业无崩毁破坏的记载。
本人在文物考古方面的知识有限,无法确定张家泰之说是否正确,但从其分析来看,确定此塔为灵运禅师塔,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地方,因此也认此塔为灵运禅师塔。
灵运是元珪的弟子,而元珪又是道安的弟子,元珪与今天嵩山会善寺西净藏禅师塔里所安葬的净藏禅师是师兄弟。灵运继承了元珪的“无我无心”的佛教辩证法,又较元珪更为高明。元珪以中国传统首先去解释佛教五戒,归于理性,灵运以中国文人特有的形象感去说明禅空灵。他的弟子坚顺评价他是:在禅门“嶷然倬立,以定慧为藏,以涅槃为山,圆通于人地之境,出没于无涯之域。适来时也,知去顺也,今则绝矣!”说他是大医王、大禅伯。与猿为友,以鸟为伴,山水之性,即是禅心佛性。如此说来,萧光是真正体会出了佛教的禅宗三味,达到了真正超脱凡尘的境界。他的塔孤零零地伫立在荒野之中,这在某些方面,也正好与他的超脱性情相契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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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灵运禅师塔铭:
唐少林寺灵运禅师塔碑
虚空广大乎其体,智慧圆通乎其用,凝而不生,湛尔常寂。离修离证,非色非心,历微尘劫,遍恒沙界。无量国土皆清净,无量昏暗皆光明。谁其得之?吾闻诸上人矣。上人讳灵运,萧姓,兰陵人,梁武帝後。皇考翥,虢州恒农县尉。
初上人之生也,戒珠孕於母胎,定水於孩性。内典宿植,外学生知;白云凝其高志,明水峻其苦节,泛如也。时不能知,常以为幻境非实,泡身是妄,五色令人昏,五音令人聋,五味令人爽。噫!轮彼生不灭,无时息焉,吾将归根,以复於正。因游嵩山,至少林寺,有始终之意焉。会舅氏掾於高平,而上人遂缁於此郡。玉立凡石,不可喻其炯然;日映众星,无以方其明者。竟移隶兹寺,(阙)副乎夙心。无何,习禅决於庞坞大师。潜契密得,以真贯理,照十方於自空,脱三界於彼著。慧眼既净,色身亦如,始知夫心外无法,所得者皆梦幻耳。然後观大地土木,无非佛刹焉。空山苍然,穷岁默坐,猿对茶碗,鸟栖禅庵。彼岭云无心,即我心矣;彼涧水无性,即我性矣。夫如是,孰能以凡圣量之乎?故吾在造化中,如梦中也。粤开元十有七祀夏五月廿二日,不示以疾,泊然而终。苦雾晦黄於天地,悲风哀咽於草木。吁!崩吾禅山,涸吾法海,空吾世界,使凡百含识,大千有情,荼於是,火於是,可胜言哉!故门人坚顺独建灵塔於兹山,奉遗教也。夫硕德丕发,不有超代先觉而出夫等夷者,则曷能传我法印,以一灯然千万灯乎?彼上人者,嶷然倬立,以定慧为藏,以涅为山,圆通於不注之境,出没於无涯之域。适来时也,适去顺也。今则终矣,瞻仰如之何?夫事往则迹移,岁迁则物换,况法与化永,念从心积,岂可使上人之高、殁而不纪其事?斫於石,以旌斯文。铭曰:
上人伊何,传我法印。其体也寂,其行也顺。纷彼识浪,汩夫梦情。非照不曙,非澄不清。作大医王,为大禅伯。岳立松古,莲青月白。一朝化灭,六合凄怆。世界飒空,云山忽旷。色身谢兮法体存,金界惨兮铁围昏。噫!我所留者唯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