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去亲戚家扫墓。

亲戚是少数民族，除了还保持着土葬的方式外，扫墓的习俗与汉族也略有区别：坟头不添土，不挂白，也没有花圈香烛之类的祭扫之物，只是请阿訇在坟前诵经祷告，同族的男人们一起到墓地，追思先人，悼念逝者，寄托哀思。

墓地就在村子的后面，虽然同属一家的几个坟头，却分布在几个地方。坟头不大，根据坟头上的荒草，基本就可以判断坟头的新旧程度。由于地势是北高南低，因此，靠北一排，是家里辈分最长的，然后依次往南排。过去坟前一般都不立碑，可能从前些年开始，也兴起了在坟头立碑，这样，从碑文上，就可以知道家族关系、逝者的生卒年月，由此也可以给后人提供一些家族的重要信息。

扫墓结束后，与我同龄的一个亲戚站在田野里，指着分散在田野里的坟头，介绍着那些坟里的人与自己家族的关系。听着听着，我逐渐感觉，这个墓地里的人，生前都同时生活在一个村子里，逝后，又都聚到了这里，这里不就是他们在冥界的家吗。坟头根据位置，显示着他们的长幼关系，活着时是一家人，死后同是一家人。后来，家族越来越大，有的人就分了家，并且可能会在其它地方另立坟头，于是就又形成了一片墓地。人类不就是这样循环往复往前发展的吗？

亲戚最后对我说：“这一排，是我父亲他们的，在他们下面，就是我们这一辈的。”接着，他指着他父亲坟头的前面对我说：“我将来就在这个地方。”

看他平静地说着，感觉人生就是这样，最后都要归于黄土。只是，亲戚因为是少数民族的缘故，他们的丧葬习俗还得到了尊重和传承。我呢，身后会有自己的一片土吗？

百年之后，我会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