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专访:柯云路,新年复出说《合欢》
进入2002年,柯云路的名字又在耳边响起。作为中国文坛一位颇有实力的作家,他有过辉煌,也有过低迷,被海外媒体称为中国目前最有争议的作家。柯云路的再次登场,预示着一个阶段的结束和另一个阶段的开始。与此同时,他的新作《合欢》也被春风文艺出版社列为“红月亮”丛书而被大众所关注。
由于几年来的闭门写作,对于柯云路的过去、现在与将来,相信不少读者存在诸多疑惑。记者通过其夫人罗雪珂,终于与正在创作中的柯云路取得了联系。
《合欢》是对卑微个体的关注
记:《合欢》只有十几万字,算是小长篇,讲述了一个女孩合欢自强的奋斗过程。在生活中有这个原型吗?
记:为什么将书名定为“合欢”?
柯:在动笔之前,一定要有书名。书名和主人公的名字要提前想好。书名能传达我的一种创作构想、冲动,而人物的名字能给我带来印象中人物的种种信息。最初想给书起名叫“合欢树”,后来觉得不好,干脆把“树”字拿掉,叫“合欢”。这个名字很有意思,同时又可以做主人公的名字。就这样同时产生了。
记:书中漂亮的合欢从镇里到县城到地级市最后到省城,经历了各种各样的事情,从事过各种各样的职业,但最终干“三陪”时还是坚守着自己的做人准则,同时也让读者认识到镇长、县长、律师、大款等各色人等的丑恶嘴脸。这样写是出于对比吗?社会的险恶是否需要那么多坏人的出现来陪衬呢?
柯:我觉得你提的这个问题也是很实际的。就说在我描写的这些人中,并不把他分成明显的正面人物或是反面人物,不做这样明显的判定和道德批判。我根据现实生活状态来写,有些人物也不能说他不好,比如县长,人物就很复杂,而善良正直的人又不是一个两个,比如吴妹一家。生活中的人不可能完美无缺。合欢经历了种种的人,包括种种的男人,她也受到一些伤害,包括一些性伤害,这种环境更加衬托出她那种卑微者的自尊,捍卫做人尊严的那种努力。
记:别有用心的人那么多,不是刻意安排吗?
柯:起码合欢的生活本身就是这样,它有它的特殊性。艺术不是写一个平均数。
记:书中也提到了合欢的爱情。仅仅因为学生时得到的一点关注,就把自己的爱情献给了性格软弱卑微的小学教师。而小说结束在她被爱人“出卖”的迷茫中,让人感到意犹未尽。你会不会写续集?会不会把合欢的故事继续讲下去?
柯:从目前来说,我觉得故事讲到这儿就为止了。它就是一个未知数。合欢到底命运如何,供读者去猜测。她的爱情将是一个什么结局,也是不可知的。她到底和小学老师将来的关系是什么样,她怎么对待他,以及与大款的关系读者都能得出自己的判断。
如果说她的命运有什么走向的话,那也是含在过去的叙述中,是含蓄的。
《合欢》标志着柯云路的复出
记:注意到你从2000年起接连出版了五部有关“文革”的小说,从南方写到北方,从领袖写到百姓。为什么突然对“文革”产生了兴趣?
柯:我不是突然产生兴趣,而是最近才开始写。对“文革”这类小说我一直很想写,兴趣值很高。从1980年当作家开始,我就想有朝一日把“文革”的故事写成小说,但这要经过一个长期酝酿的过程。对文革不熟悉,写作是有困难的;离文革太近,刚刚结束,你马上用文学作品来描绘它,可能距离感不够。我经过比较长时间的文学准备,写了十几年小说之后,我觉得自己在艺术的表现能力上比过去成熟一些,我想现在写这样一个重大的题材,可以不糟蹋这些艺术储备。这样才开始写,因此这是一个长期酝酿的过程。
记:从五部“文革”小说到《合欢》,笔调转而关注起当代最底层个体的生活,这是否意味着关注的对象和写作的路子有一个转变?
柯:今后是这样的打算:一是还继续写“文革”方面的小说,除了已有的五部,构思中的还有好几部,已经很有创作冲动,也比较成熟,可能今后还要用相当一部分精力来写;二是准备用另外一小半力量来写非“文革”小说,《合欢》就是一个例子。
记:近几年你一直比较沉寂。刚刚在网上搜索一下关于你的消息,只有6条,还都是局限在《合欢》上。是不是可以这样说,《合欢》的出版是你正式复出的一个标志?
柯: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复出的(笑)。大家都知道我(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时候写了一批小说,《新星》等,大家记得我是一个文学作家;后来搞了一段非文学,引起一些争议,那么我就销声匿迹了,我的处境也不是很顺利。后来再写了一些文学作品,人们老说是不是我复出了。但从我的角度来讲,是从《合欢》开始的,媒体和读者对我的写作表现了越来越多的支持,越来越多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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