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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自2009年4月起,墨西哥、美国等多国相继暴发甲型H1N1型流感疫情,但远在祖国北方的人们似乎还觉得甲流离我们很远,至少之前报道的多起死亡病历发生的地域似乎与我们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在人们的潜意识里,并没有对甲流有太大重视,更别提恐慌。可聪聪大姨的电话一下子把我及周围的人拉入了恐慌,那大姨的电话到底是什么内容呢?
大姨:哎,在哪呢?
聪妈:在家呢。
大姨:聪聪咋样?
聪妈从大姨的电话中明显听出大姨的急。
聪妈:挺好的。咋的了?
大姨:聪聪今天没去课外班吧?
聪妈:去了,没上成课,正往回走呢。
大姨:不去就好。让聪聪什么班也别去了,就在家呆着吧。昨天晚上,我们医院死了个小学生,他得的是甲流,我参与了抢救。现在我们医院五楼已经封了。一部分参与抢救的人员进行了隔离。
聪妈:是吗?
聪妈感到一丝惊愕。
大姨:最近几天,我们医院患者剧增,我都已经两天没回家了。昨天你姐夫在疾病控制中心当主任的同学说,他们检测发现十个有九个都有甲流病毒。但这个消息不能对外说,怕引起恐慌。现在三精大药房有卖连花清瘟胶囊的,一人吃三盒,你抓紧买吧。
聪妈感到有点恐慌,不仅“啊”了一声。
大姨:我现在还不能回去,我已经告诉你姐夫了,让他去买药了。
说完,聪聪大姨匆匆挂断了电话。这边,聪爸与聪聪正好进门了。聪妈跟聪爸简单讲了与聪聪大姨的通话内容,便迅速用座机拨打了三精大药房的送药电话。不巧,送药电话占线。聪妈心里这个急呀,忙把手机打给姐夫。姐夫家楼下对面就是三精大药房,聪妈打给他就是希望他能快速地买到药,去晚了,恐怕没了。考虑到聪聪奶奶家人多,再包括姥姥,聪妈让姐夫买十五盒连花清瘟胶囊。聪妈命聪爸继续给三精挂电话,自己则用手机给所有家有孩子的亲戚、同事、朋友挂电话。这天是周六,所有孩子都没闲着,不是去这个补习班,就是去那个兴趣班。好在大姨来电话比较早,所以聪妈在通知这些孩子家长的时候,他们多数在去补习班的路上。终于,聪爸打通了三精大药房的电话,他一下子又订了十五盒连花清瘟胶囊和十五盒双黄连口服液(主要是怕聪聪奶家的人买不到)。
聪聪周六有三个课外班,包括作文、英语、琴课。聪聪一下子被取妈妈取消去所有的课外班,心里上好象还没有适应过来,竟流露出一丝不安。英语学校的学生最杂,下至幼儿园,上至中学,包括多个年龄段,又来自不同学校,但这个学校的应急反应能力最差。其他各个补习学校从不同渠道听到消息后,都立马做出了停课的决定,唯独英语学校反应迟缓,对家长的要求置之不理,当天继续上课。但聪聪班还是有好几个孩子没去。第二天,这个学校才算反应过来,一大早便打来电话,说当天的课取消了。聪妈暗想,你就是不取消,我也不会送聪聪去的。
不用说,甲流死亡一小学生这一爆炸性新闻不消半天,就已在当地迅速传开了,人们都陷入了深深的恐慌,纷纷涌入各大药店购药,药店的送药电话几乎打爆。药店不得不限量供应,一人次只能买两盒。不到一上午,连花清瘟胶囊脱销。药店不得不紧急补货,下午四点又继续销售,但依然限量。当晚五点多,聪妈在人民网上看到了这条小学生死亡的新闻。各大网站也都相继转载。在当地百度吧上,关于甲流死亡一小学生的帖子最热。人们在为逝去的小生命痛惜之时,又都在思忖自己孩子下周的课上与不上。是呀,大家还没听到当地政府与教委关于停课的通知,但在知情的情况下,没有哪个家长愿意冒这个险,贸然送孩子去学校,学校似乎成了杀害孩子的地方。很多家长发帖说下周不送孩子上学了。
果然,周一上午,大多数家长自动让孩子在家停课了。当天一些尚不知情的家长早上把孩子送入了学校,但到中午接孩子的时候,这些家长也恐慌了,纷纷把孩子接回了家中。第二天,与聪聪的班主任通话,她说今天只来了两个孩子,很多班级已经没人了。在教委没有宣布停课的情况下,家长们自动把课停了,这时教委不得不宣布,这周如果一个班有一半的孩子不来,就不讲新课。于是,孩子们在家呆得更顺理成章了,甚至比以往任何假期都呆得轻松自在,因为是请假,根本没有任何作业,也不必写任何作业。
此时,人们对甲流的新闻格外敏感与关注。出门戴口罩的多了,去超市的少了,甚至在单位里,同事之间谈话也尽量拉开了一段距离。
按说,对多数小孩来说,这无形中平添了一个假期,当然是天大的好事,可俺家聪聪在家却憋完了。周一当晚,聪聪流鼻涕,咳嗽了。聪妈这个闹心呢。得,继续吃药吧。周五晚上,聪聪老师打来电话,说下周一来一批疫苗,让家长周六去学校抽签。此时,聪聪的感冒基本好了,于是周六聪妈去了学校。到了学校才知道,学校每个班级有四个疫苗名额,如果报名人多,就让家长抽签。近期没有发烧点滴的孩子太少了,各个班符合打针条件的孩子都没几个,有的班甚至一个家长都没来。聪聪班算是来得最多的,陆陆续续共来了九位家长。但看了让家长签字的疫苗须知,一些家长又自动退出了。最后,只剩下五位家长,于是我们几个抽签。聪妈抽到了一张打疫苗的签。周六晚,老师打来电话,让周日带孩子去学校打针。俺家聪聪那个紧张啊,竟又开始咳嗽。无奈,聪妈只得给老师打电话,把这个名额让了出来。不用说,这周六、周日的多数课外班还在停课,只是英语学校周六坚持上课,但只去了五个人,老师不得不领着孩子复习,周日学校无奈只得又宣布停课。
然而,孩子总在家总不是办法。不仅孩子自己在家呆不住(没有玩伴,感觉无趣),家长也开始不安起来(怕这样耗下去,耽误孩子的功课)。于是,在新的一周开始之际,家长们又纷纷把孩子送入了学校。怕传染的,那就戴上口罩。一些还在观望的家长听说大多数孩子都去了,学校已开始讲新课,坐不住了,第二天,也把自己的孩子送入了学校。聪聪没有上学,而是每天跟着聪妈上班(这是聪聪语,他把到妈妈单位定为见习期),随着天气的转冷,聪妈怕聪聪再在家呆下去,体质会越来越弱。
周三上午,聪聪老师打来电话,说又有一批疫苗,问聪妈打不打。聪妈当然要打。关于甲流疫苗到底要不要打这个问题近几日一直纠结着聪妈。上周日之所以最后下定决心暂时不打,也是对疫苗的一些担心,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当第一批试验品,想看一看先期打疫苗人的反应。聪妈每天都要上网查看这个命题。最后,聪妈在一个博客上看到一篇文章,作者的思想是其实打与不打都需要冒险,人生本身就存在着种种冒险。聪妈权衡再三,不打要比打冒的险、付出的代价大很多,那么还是选择打。聪聪平日里最惧怕打针的。他直跟聪妈说“我都吓完了。”前几日他曾跟聪妈说,以前学校每次体检,他都吓得要命,就怕给打针,每次他都惴惴不安地随着同学到医务室去。还好,每次都没打针。聪妈笑言“为何不藏起来不去?”“怕同学检举揭发呀。”于是聪妈的脑海里就出现了一个可怜的小孩,怯怯地跟着老师往医务室走,内心的惶恐与不安不知到了怎样的程度。想到此,聪妈都有种要流泪的感觉。所以,这次下定决心让他打针,聪妈内心的挣扎又哪里照儿子少半分,真的很不容易呀。聪聪也看到了网上的各种信息,对于妈妈的决定,甚至有一丝怨忿。于是聪聪算在是妈妈的强拖下,勉强跟着妈妈,去了学校。当然,口罩是戴着的。但这小子却威胁聪妈,到那不配合,要故意咳嗽。
打疫苗是在中午进行的。这次分下来的疫苗多。每个班都能分上十支左右。每个要注射疫苗的孩子身边都陪着一位家长。家长要签三遍字。打疫苗是按班级进行的。在等了一个小时后,终于轮到了聪聪的班级。孩子们先是被带到一间教室回答防疫站的工作人员的提问。当工作人员问有没有三天内发烧咳嗽的。没想到聪聪竟举起了手。聪聪老师反应挺快,让聪聪放下手,说你没事的。这小子把手放下来,不吱声了。我紧紧地拉着聪聪的手。好在,工作人员没把聪聪纠出来。但有一个孩子因为过敏,站在了一边。于是聪聪又随着同学来到了另一间教室。这间教室有两个工作人员打疫苗,所以孩子们自动分成了两组。聪聪怯怯地露出左胳膊,瞪着眼睛看着工作人员拿起的针头,站在旁边的老师说你用不看针头。聪妈说要不你闭上眼睛。哈哈,聪聪还没等酝酿完感情,工作人员已经对聪妈说打完了,按着点针眼,聪妈忙按住了棉签。聪聪似乎没反应过来,说怎么没咋疼呢。他又走到旁边另一位工作人员面前,准备打针。“还打啥呀,你都打完了。”老师笑着说。聪聪也乐了,老师说这回好了,你回去可以跟下批要打针的同学介绍经验了。打完针,我们又来到另一间教室观察三十分钟。这回聪聪是彻底放松了。他与一同观察的同学玩了起来。三十分钟很快过去了,同学回去上课,聪聪则跟着妈妈回家了,与同学分手时,两人都有些恋恋不舍。打完疫苗后,聪聪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吃得香,睡得好。
随着孩子们的正常复课,人们的恐慌开始一点点减弱,周四,停了两周的琴课又开始上了,周六、周日聪聪又去了英语班。周日下午,聪妈还带聪聪去了超市。在超市里聪聪遇到了他的好几位同学,一位同学跑到聪聪跟前对他说:“你周一去不去上课?”聪聪笑着说“不知道。”那孩子说:“你如果周一不去上课,我就告老师。”哈哈,聪聪下周真得上课了,否则同学都不平了。于是,今天聪聪去学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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