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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柴静乐思哲剑桥再别康桥 |
柴静对剑桥大学校长乐思哲爵士(Sir Leszek Krzysztof Borysiewicz)的专访。
才知康桥便是剑桥。徐志摩说:“我在康桥的日子可真是享福,深怕这辈子再也得不到那样甜蜜的机会了。我不敢说康桥给了我多少学问或是教会我了什么。我不敢说受了康桥的洗礼,一个人就会变气息,脱凡胎。我敢说是---就我个人说,我的眼是康桥教我睁的,我的求知欲是康桥给我拨动的,我的自我意识是康桥给我胚胎的。”
从未完整诵读过,此刻禁不住抄录一遍。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那榆阴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间,
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寻梦?撑一支长蒿,
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满载一船星辉,
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访谈中提及了牛顿、拜伦、维特根斯坦、达尔文、霍金这些剑桥巨匠,我们同样不应忘记另一位剑桥学子,计算机科学之父、人工智能之父---阿兰·图灵。
视频中多次出现的“三一学院”,是英国国王亨利八世1546年所建,是剑桥大学中名声最响亮的学院之一,共培养出32位诺贝尔奖得主。
我未珍惜自己的大学,目前也不是教育从业者,没有调查、实践,不好随意指摘中国大学的不是。我把乐思哲校长访谈中的答言敲录下来,从这些文字中,或许可以感受到些许不同。
因为涨学费,校长受到学生当面激烈的抗议。
“因为这是学术界,在这里,我们期待辩论,并鼓励大学里的思想自由。”
关于学者十数年的研究可能都没有成果。
“作为一个大学,剑桥带给学者最重要的财富之一是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时间是关键因素,它能让学者从容的选择他们想要研究的领域;而我所说的空间指的是让学者拥有如何支配研究时间的自由。”
“这的确需要耐心。在一些领域,研究成果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被接受。例如,对于有些成果,科学家可能要等十四到十五年才能发现他们的益处。而当我们想起哲学家,比如十九世纪中期的维特根斯坦,他的很多理论直到今天才大放异彩,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问题是你怎么定义失败。没获得诺贝尔奖并不意味着失败,他们也为学校的知识体系做出了杰出贡献,而这体现在剑桥的崇高地位上。”
学生将奥斯汀小轿车开上了评议堂的屋顶;为了戏弄“不准养狗的院规”,拜伦在阁楼里养了一头熊;亨利八世雕像右手的权杖被学生换成了椅子腿,几百年校方不曾过问。
“我们鼓励学生争辩,鼓励他们挑战陈规。我们不愿意依靠地位的权威而将观点强加于人,去束缚思想自由。”
谈及校长的权威。
“在很多方面,在我的观点里,我更是一个学者。我认为一所学校不是由行政人员组成,而是由教职员工组成。我认为这种管理上的独立是剑桥学术繁荣的核心。”
在剑桥,本科教育也尽量保证“一对一”导师制。
“这种一对一的互动对学生的发展很重要。作为一个学生,当他做一门功课的时候,他能被客观的评价,观点能被广泛探讨,从而激发出他们在各个领域的新想法,这种互动很难在三四百或者五百人的课堂里实现。我们试图去推广这样一种理念,学院制对每个学生的关注是我们最为珍视的。我们相信这对每个学生都是独一无二的体验,也是他们所能受到最好的教育。”
“作为管理者,我的职责之一就是要保证学校有稳定的资金来实现这一切。我们非常支持本科教育,因为我们坚信剑桥独一无二的本科生教学方式。是的,这很昂贵,但我们将利用一切资源来确保实现他。”
剑桥的考试没有选择题,全部是开放式问题。
“如果你只考封闭式的问题,只需回答是或否,那么只会让考试变成死记硬背的记忆测试。我们想做的远不止是记忆测试,我们更希望知道学生怎么想,怎么建构自己的想法。”
“一个理想的学生应该拥有极高的学术天分和刻苦学习的潜能,同时他必须有独立的人格,并且在学术上有自由思考的能力。他要有志向去不遗余力地鞭策自己,同时具有改变世界的壮志雄心。”
霍金21岁已重病缠身,但剑桥仍把他聘为教授。
“这是一个聪明绝顶的大脑,被禁锢在了一个虚弱的身体里,这是我们需要面对和处理的,因为说到底,这所大学最看重的是他的大脑所将创造的价值。我们的选择永远取决于一个人的潜力,无论他是学生还是学校员工。”
“它(潜力)很抽象,但也是一个很主观的现象。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越客观越好,有时候你要相信你的判断。”
关于论文数量。
“我更倾向于个人的判断,而不是论文的数量。”
“因为论文的数量会因学科而异。例如我的学科免疫学,我们发表了很多论文;而哲学家可能一生只写一本书,但这一本书所创造的价值也许比五百篇免疫学论文还大得多。”
“我们不玩数字游戏,我认为这是对大学本质的滥用,因为最终为学子授课的不是行政管理人员,而是教授和讲师们,是他们让年轻人被睿智的思想所感召。剑桥的独立思考精神能让年轻人创造出足以改变世界游戏规则的伟大成就,不管是什么专业。我们坚信这就是为什么剑桥的学生和老师会在世界上脱颖而出的原因,而且最终会将这种品质与卓越在未来传递下去。”
我同样想起蔡元培先生1917年上任北京大学校长及1919年卸任时的演讲,在阮一峰兄06年博客里读到。
http://www.ruanyifeng.com/blog/2006/03/post_183.html
1917年4月
“予今长斯校,请以三事为诸君告:
一曰抱定宗旨……
二曰砥砺德行……
三曰敬爱师友……”
1919年6月
“我绝对不能再作那政府任命的校长……
我绝对不能再做不自由的大学校长……
我绝对不能再到北京的学校任校长……”
年届而立,回乡还总是能听到父母、师长提及我中学的顽劣,诸如未上清华之类的惋惜,听起来都是玩笑了。所在的社会、行业,很多因家境贫寒或年少放纵与大学无缘的孩子,因为在专业上长年刻苦浸淫,往往成了某一领域的大师。而大学里的末等生,若干年后再聚首,似乎更意气风发。看似学历无用论,实则没有必然联系。不需要和任何人赛跑,你想成为自己理想中的某个人,果敢踏出那一步,数万小时的坚持,或早或晚,都会达到心理富足的状态。
数个朋友旅美归来赞啧斯坦福的美好了,总要勾起自己对真正大学的向往,却再没有不理智的冲动。生于此,每日都可是大学。如剑桥那“吃时间的虫子”和“棺材钟摆”,每一秒,我们便离死亡又近了一步。生命没有这般残酷,只愿自己日有微进,做一个合格的真实有爱的家人和社会人。未来,希望能有幸为人师,照耀一片小天地。
“我与世界相遇,我自与世界相蚀,我自不辱使命,使我与众生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