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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屋檐下的小雨
(06年中国人口报、网络报、沈阳晚报)
结婚前,从没仔细看过你的脸。因为不爱。花一样的年龄随岁月流走,已把自己丢进降价的人群,可供选择的机会太少了,索性,就选了对自己最好的那个。
结婚后,你包揽了买菜、做饭、洗衣服、整理房间全部的家务。你很郑重地和我说:那天看书上说,女人的气质是取决于男人的,所以女人要总是关心那些很琐碎的事情,气质也就差了。都说你气质好,所以这些我来做。
我笑笑,不做家务,日子该多轻松。每天出门前,看你弓身在那里,飞快而熟练地给我擦皮鞋,我会觉得有丝满足。真好,嫁的男人,他肯为你做一切。
每到周末,你总是早早起床,做好饭菜,收拾好房间,等我慵懒地梳洗罢,催促我:去看看你爸妈吧,他们年纪大了,看看他们有什么事情需要咱做。爸妈总是对你特别好,因为觉得你比他们的儿子为自己做的还多。我不说什么:一个女婿,半个儿。你是我丈夫,我爸妈理所当然也是你爸妈,这是应该的吧。
同事门总艳羡地看着我结婚后置办的新衣服,说:瞧人家命多好,嫁个老公,既能做家务,又能赚钱。我在他们羡慕地笑声中优雅地笑。其实心上有个小小声音告诉自己:我并不幸福。
我要的幸福该是我少女时梦幻的那样,优雅高大的王子和南瓜马车,他浪漫多情,可以懂我心上所有细微的颤动。而你,似乎总热衷于洗碗擦地板。这样的男人,太没情趣了吧。
没办法呀,生活总是有缺憾,我寻觅的王子没有来,只能任你陪我过这简单日子吧。
不过,我已开始打量你的脸,你的脸即使称不上英俊,也并不难看,忽然发现你右侧脸颊上有颗痣。我皱皱眉,网上说过,面颊上的痣容易恶变。
前天晚饭后,和你一起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你忽然问我:你看看,我这脸怎么了。我抬头,惊住了,你的脸肿了,而肿胀的地方,正是那颗痣的位置。这么快,它就恶变了吗?
我慌慌地站起来去拉你的手:走,我们去医院。
你推开我的手:不去医院了,多贵呀,我还说要给你买条新裙子呢,去个医院,这新裙子可就没了。你轻松地笑着,我的心上却纷纷扰扰。
晚上睡觉时,你的脸依然肿胀着。我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暗暗自责:都怪我,没有早发现你的痣,早看到了,就该带你到医院去掉它,也不至于现在这样了。
心抽搐成一团,我多喜欢现在这样的日子,偎在你旁边读书看报,吃你做的菜,穿你擦过的皮鞋。我不要白马王子,不要南瓜马车,我只要和你这样一起从青春到白头。
脸上不知不觉爬满了泪,我的生活不能失去你,你已经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象我的血液,象我的皮肤。我一定要卖掉这个房子给你治病。
昨天到医院检查后,医生说只是受风了,没关系,两三天就会好。我长嘘一口气。可你的痣还是长在我的心上,等你脸上的肿消了,一定把它去掉。
从医院出来,阳光灿烂,我禁不住问自己:不是不爱吗,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已经爱上了呢?呵呵,不知不觉,爱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