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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收到美庚从东京邮寄来的包裹,打开一看,是盒点心,附了封日语搀杂汉语的信,意思是说:刚去过北海道,买了当地有名的“白色恋人”,与我共同分享。
我算了下邮费,不菲,这傻孩子,邮费比点心还贵呢。忽然就很想念她,想念她穿透了空气般清朗的笑声,想念K歌时她高亢的歌音。
在中国留学这一年里,她一直是我的学生,跟我学汉语。她是个28岁的来自韩国什么太田洞的女孩子。就读于日本东京大学,已经在东京四年了。她活泼、开朗,与我臭味相投。我们一起讲颠三倒四的汉语和日语,倒把所有的意思都弄得很明白。她每天对我讲的最多的就是:“这儿的东西太便宜了,我们吃吧!”
于是我们一直在吃,从街边的糖炒栗子、鸡蛋大饼到饭店里的各种菜肴,一次正吃着,回头看见别的女孩子点了个五彩大拉皮,她就走过去说:“你这是什么呀?我用京酱肉丝和你换行不?”
知道她“贪吃”,我也就投其所好,单位分的各种水果,一箱箱的送她,她大口大口地咬,很不淑女地边吃边称赞:好吃好吃!
美庚喜欢中国的古董,于是每个周末我们都出现在古旧市场,买了很多价格不菲的破瓶子烂罐子,寄回她韩国家中。韩国的妹妹看了古董后回信给她,她翻译给我的意思就是:你这个蠢货,你买的景泰蓝比韩国卖的还要贵。
我们常常揣了她的美金去兑换人民币,我不认路而且没方向感,每次都是她把我领回来,她常笑着问:“咱俩儿谁是外国人啊。”
有一次她决定坐公共汽车去,我不同意,身上揣了那么多钱,车上人又多,但她倒在车上人群中挤得不亦乐乎,还两手挂在车扶手上打秋千。
美庚是追寻一个35岁的中国男人而来。那个中国男人用她的话说就是:太瘦,风也能刮走。很没钱。但当她来到中国,那男人对她说:我只是把你当个妹妹。美庚不理解为什么一个男人拥抱你,呵护你,然后只是告诉你,他把你当个妹妹,这用我有限的日语也和她解释不清。
美庚为他甚至多滞留了一天,被罚了100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