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生活散记 |
童年记忆里曾有过许多好玩儿的树。杨树:它给我童年的唯一乐趣是可以做能吹响的笛子。这是我的童年乐器。柳树:可以做成草帽,围成个圆圈扎紧扣在脑袋上;可以吃柳芽倒是这次来北京后才知道的。榆树:可以打榆钱吃,微甜。槐树:可以吃槐花中间的芯。椿树:可以做咸菜。
童年最牵恋的不是它们,而是桑树。
第一次见桑树时,我真没把它放在眼里。桑树个头儿不高,枝干不够粗大。叶片倒是满鲜绿的。小朋友都涌过去,飞快的爬到树上,我功夫差,只能呆在树下。
他们在缝隙间寻找,寻找到一种鲜红或暗红的小果子。迅速地塞到嘴里。有好心地小朋友赏了我两颗,鲜红的还未长成,酸酸的。暗红的甜甜的。手不敢用力,一用力,那小果子就在手心里沁出了汁液。真好吃。可惜,树上空了。
暗下决心:明年,我也要爬到树上采撷桑葚。第二年,随了父母返回城里,城市有法国梧桐,有银杏,有倒垂柳,没有桑树。
几年后在集市上看到卖桑葚的摊床,买了整整一斤,吃得嘴角乌黑,舌头青紫。扔掉空了的袋子,感叹:这味道,总不比当年了。
夏天时到大连皮口的岛上看海,在岛上呆了几天,只盼着早日返家。下了船,却不见来接的车,心急得抓起路边的一棵树,扯掉叶子,顺手要丢,却觉得眼熟。是了,是桑树!急切切地在树的缝隙间寻找。
果然,那暗红的果子,正是我曾熟悉的。入口,甘甜。是了,是我童年就想采撷的桑葚。圆梦,居然是这个时候。二十多年前,我曾渴望爬上桑树,采撷那好吃的果子。二十多年后,只需一抬手,就可以轻易采摘。那些纠结在心底的孩提时的情结,了却,竟如此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