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爱君笔底有烟霞 |
孔莉萍
读纳兰容若的词,在2006年是一种风尚。
他是300多年前的相门公子,是康熙皇帝的一等侍卫,是“家家争唱饮水词,纳兰心事几人知”的寂寞书生,是王国维眼中“北宋以来,一人而已”的词坛大家,亦是“一往情深深几许”的断肠之人。传奇从来难描难画,难见真解人。读的人多了,纳兰容若就被解构和附会成了一个符号。
惟其难画,方见功力。《当时只道是寻常》,是22岁的安意如对纳兰词的品读。这样的年纪,可以与一个绝代词人心意贴合吗?
翻开这本书,看她的体悟,疑惑一点点地被洇开。想起了莫奈的作品《野罂粟花田》,想起了那烟霞般的醉红。可能好的文字总是带点微微的毒,让人不觉间就已心意恍惚。如旧时月光,触动着心里某个地方的伤。
纳兰20岁时与妻子卢氏成婚,恩爱两不疑,但是天不永年,她在他23岁时魂断香销,从此,夜夜夜夜,他成了“情在不能醒”的伤心人。他的一生,悼念亡妇的词极多,多到让人有时会忽略他其实是官门中人,而把他看成了最后一个情圣。而他身上,原是有宝玉的影子。
我想,安意如真地写出了那个无邪的人。
李安说,伟大的爱情必须要有巨大的障碍。死生契阔,纵然命运用生与死将相爱的人分隔两岸,300多年了,他们的情意,却仍是星河欲转千帆舞。
爱,原是红尘迷途的另一种皈依,是今生来世的春水碧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