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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年祭奠:高汉武《老丁de火车》

(2012-05-31 12:57:44)
标签:

江姐传

丁少颖

周年

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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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清贫

文化

分类: 陈清贫日记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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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5月31日,周四,武汉晴天,阳光普照。今天一大早到单位食堂吃早点,碰到一同事,他声音低沉地对我说:“不知不觉,老丁已经离开我们一周年了。”

    我说是,真的是不知不觉。2011年的5月31日,不满50岁的丁少颖,在他的50岁生日即将来临之际,悄然离开了我们。接着,岁月流逝,光阴荏苒,365个日夜一晃而过。

    三月前,我们《知音》月末版有一次聚会。中途我情不自禁地讲了丁老师的一些往事,而在座的人中,大都是第一次听说。当晚,同事高汉武心潮起伏,彻夜难眠,于是有了这篇《老丁de火车》。

    第二天,同事们竞相传阅,感慨万千。我说:“到5月31日,丁老师去世一周年的时间,我在博客上给你贴出来。”不曾想,日子转眼便到了今天。以下,便是高汉武文章的全文。

    饭局上,讲到老丁。

    老丁不老,我见到他时,不过42岁。

    我从湖南一家报社聘入这家杂志社,老丁任我们的副主编。文人普遍清高,此人到底功力如何,我想,我得看看再定服还是不服。

    不久,这期一校稿下来,我展开一看,稿子改动很多,整张A4纸的空白处都给填满了。而引文部分,是完全推倒重来的。为什么要改?改得如何?

    我越往下看,越摇头:那是如何改的呀?改后的文字,僵硬,正如那落在纸上的那手钢笔字,一横一竖直到底,硬硬的。我失望了,没想一上班,就遇到一个自己并不欣赏的“领导”。

    小小的转变发生在见到老丁后,准确地说,是在看到老丁的脸与手后。也记不清是什么时间了,事由是中午午休时“斗地主”,老丁是桌上一个,我是看客。有一牌,老丁当地主,伸手去拿底牌,我看到,老丁右手食指与中指一片蜡黄,看左手,也是如此。

    我抽过烟,一眼就看出那是香烟给熏出来的,而且,他抽得十分历害,估计是一天两三包的角色。再看脸,他的脸色也黄黄的。我叹口气,唉,这一定是一个经常熬夜的人。

    我的脑海忽然闪出那稿子上满纸的硬而乱的钢笔字来,想起这个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老的男人孤灯下烟雾中埋头改稿的场景,我为自己的自傲及不把别人劳动当回事而有了几分后悔。

    有个插曲是,这次打牌打了一会后,老丁口袋里再也掏不出钱来,找同事借。大家便笑,笑嫂子锁钱也锁得太紧了。

    此后几次相同场面,我信了同事的话。老丁身上还真是经常没有钱。

    同事提供的佐证是,老丁经常向他借钱,若在1000元以上,一般要在三五个月后才能还上。

    忽然觉得这个长得高高瘦瘦的男人活得窝囊。

    因为缺钱,老丁的口袋里,放的就是劣质的烟。不过,我很快发现,老丁的两个口袋都装烟,其中左边这个装好烟。到后来,我看到,原来老丁左边口袋的烟,是用来递客人的。有时自己要抽了,手摸错了口袋,就是烟抽出了烟盒,他也要再插回去。

    一日上百度,一时兴起,我不知因何就联想起了窝囊的老丁,输入“丁少颖”三字搜索。丁少颖是他姓名。当词条打开,这下,我还吃了一惊,我没想到他竟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出版的著作,包括《江姐传》等,竟达200多万字,还相当一部分获得国家级省级奖项。我一怔,又想起了那蜡黄的手指与那蜡黄的脸。

    随后,我还得知,老丁竟是我们这个传媒集团最初的为数很少的创始人之一。这些人中,2人成了集团总裁与副总裁。而他,在一集团一本子刊做副主编。领导他的,是小他一轮迟来几年而当上了公司副总的一位副总。

    不过,这一切,还不是这个男人触动我的所有。

    与老丁共事一年后,我来到同一集团的主刊上班。办公地点变了,老丁也不再与我有业务上往来。虽说有时会有餐厅、办公楼间偶尔相遇,但是,除了笑笑,我们基本上再无交集。

    一晃7年,有了2012年春的这个饭局。

    因是周日加班,坐在一起的就6个人。陈清贫老师也在。他是杂志社元老,老到很多作者包括我的第一篇稿都是在他手上发表的,这本杂志的许多过往许多人和事,他能说出一箩筐。

    漫无边际闲扯,老丁便被扯进来了。

    似乎起步于荤段子。每一场饭局,荤段子都是一道主菜,如有女孩子在,这道菜更丰盛。这天有美女在。陈老师兴起,讲他出差组稿有趣的往事,其中包括他从云南昆明到景洪的卧铺大巴上,与一日本姑娘“同床共枕”的经历,等等。

    大家便笑,便起哄,追问他与日本姑娘的接触面积。一时间,房间里笑成一锅粥。笑着笑着,陈老师先没笑了,于是,便有“老丁的火车”——

    1990年,少颖兄结束了第一场婚姻,一个人过日子,住在水果湖杂志社对面东湖小区。后来,一个女孩子因向杂志投稿,少颖兄作为编辑,认识了她。女孩是武汉人,当时在西安读大学。

    女孩还算漂亮,个子高高。也不知细节如何,少颖兄便喜欢上了她。注意哟,是爱,真爱。一个最能说明问题且不少编辑部同事都知道的情节是,女孩每次从武汉去西安,少颖兄是必定去送的。每一次,他都从武昌火车站陪他上车,再陪坐到西安。

    到了西安,女孩一下车,他下车,当女孩转身回学校,他转身坐车回武汉。回程票,他是去之前就买好了的。这一送,少颖坚持了3年,直到后来,女孩大学毕业,决意斩断这份感情,并去了北京,他才没送了——或者说,她不给他再送的机会了。

    10多年前,火车没有现在快,武汉到郑州600来公里,要9个半小时,郑州到西安360公里,要近6个小时,即就是说,少颖兄这一来一往,得在火车上呆上30个小时。还不是卧铺啊,卧铺票难买也没那么多钱买,是坐票,有时还只能是站票。

    想想,想想,那时没有手机,连个短信也发不了,少颖兄一个人的回途将是多么难熬?这种难熬,他又经历了多少?而他这样去做,所求的仅仅是在西安车站熙熙嚷嚷的人流中,目送一个心爱的姑娘的背影……

    是个性有如他那笔字一样一条道走到底的直硬吗?是固执甚至几近于偏执吗?还是对爱的忠诚与执着?我想,应当是后者吧。

    陈老师长叹一口气,自问自答。之后,继续说——

    然而,爱情常常这样,精诚所至却不一定金石为开。少颖如此深情倾入,到头来却还是没有牵手他心仪的姑娘。失恋对他的打击几近灭顶。我记得,我有一次去他房间,一打开门,一屋子都是烟雾,我擦擦眼,才看清少颖兄木菩萨一般坐在房中。

    他的左边,是一长排武侠小说,古龙,金庸的,梁羽生的,《天龙八部》、《七剑下天山》……应有俱有,他的右边,是一堆已吃空的方便面盒。我叫他一声,他回过头来,对着我“呵呵呵”几声,声音低沉怪异,像从阴森的洞里随风传出的。

    再一看他,他满脸是疯长的胡须,他那张脸本来就狭长,这样更显消瘦不堪。一时,我感到了恐怖不已。我感到,他正在炼狱,或者,干脆就是在地狱中。

    就从这时起,我才知道,有一种爱情,叫焚心。

    几年之后,直到有了现在的妻子,少颖兄的脸上才又有了三五点笑容。

    陈老师停住了,大家无人再笑,更不扯到“上床”之类的话题。此时,相对于一个人的焚心,“上床”真成了一个很恶心的词。房间,一时静得出奇。

    确实无心再闹,再笑。

    到这一天到我们这场饭局的时间止,老丁或者说我们的少颖兄离开我们已大半年了吧。

    老丁死于肝癌。

    老丁什么时候走的?我不记得了。我只晓得那一天深夜,单位所有老员工的手机上,都在传这条信息:刚才,丁老师走了。我也记得,老丁走后第二天一早,我进单位大门,公司一位副总的车忽然停在我面前,副总伸出手来,脸色肃穆,对我就是一句:“老丁走了!”

    老丁1961年生,时年不到50岁。

    对,还记得,老丁走后两天,单位开全体员工大会,有人想,会议一定会给老丁三分钟时间,但是,没有。可以理解,大家都很忙。还据说,老丁走后,因为留有一套房产,他的前妇后妻前儿后子,闹起了官司。

    心里头有什么东西堵着,我们不再关心陈老师出差组稿故事的结尾,而要问清老丁的火车最后抵达的终点。陈老师说,少颖兄弥留之际,身边的人问,这一生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他脸瘦剩骨撑皮,口齿已不清,隐约在说:“火……火……”

    ——是冷吗?或者其它与“火”有关的东西是他生命中的刻痕,以至弥留之际还记得?终于,有人记起来,他是不是在说火车呀?是不是想要他送了3年的那个女孩来见他最后一面呀!

    于是,在场的几位好友匆匆拿起电话,与北京能与女孩联系上的人联系。几经反复,终于打通了那女孩电话——不,早已不是女孩了,当为人妻为人母了,电话那头,哑了半天,最后说:“让我想想。”

    这个问题,直到老丁化成一堆灰,直到春天的草绿得很厚了,她还没有想清。


    作者:高汉武,QQ:381508591;整理:陈清贫,QQ:14628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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