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电影《巴黎圣母院》在中国上映，我是在一家名叫五道口工人俱乐部的地方看的，剧情一点儿都没懂，但片中男女主角却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三十年过去了，我似乎有意回避这部名著，情愿把心中那几幅鲜活的画面作为对此书的理解。此次到巴黎旅游，我心中萌生一种期待，希望参观巴黎圣母院大教堂时能够和影片记忆有所契合。

       黄昏，巴黎市中心，巴黎圣母院大教堂静静的矗立在塞纳河畔，她高高的身躯，好似天地间的驿站，接待着来往的人群。广场前，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等待安检进入，在导游的讲解下，我仰视着她高大神秘的身躯：建筑通体为石质构造，从下至上分为三个部分。最下面由三扇桃型拱门组成，中央拱门描述的是耶稣在天庭的“最后审判”。左边是圣母门，描绘圣母受难复活、被圣者和天使围绕的情形。右边拱门是教堂最古老的雕像，描述的是圣安娜的故事，以及大主教许里受洗的情形。上方为众王廊，是旧约时期28位君王的雕像，“长廊”上面第二层两侧为两个巨大的石质中棂窗子，中间是彩色玻璃窗。其中最大的圆形窗，直径有10米，人们习惯叫它“玫瑰玻璃窗”，上面刻画着许多圣经故事。第三层是一排细长的雕花拱形石栏杆。石栏杆上塑造了一个由众多神魔精灵组成的虚幻世界。两侧顶上是两座没有塔尖的塔楼，其中一座塔楼悬挂着《巴黎圣母院》一书中的那口大钟。同游的伙伴早已赞不绝口，太精美了！我亦认为这真是鬼斧天工之作，但是却难以读懂她的内涵，无法与她进行心的沟通……

       通过安检后，我跟随人流走入教堂，刚一进去感觉里面有些昏暗。沿着右侧首先看到一尊圣母雕像前，一个年轻女性正跪地祈祷，她双手抱头紧捂着耳朵，低头闭目，好像在向圣母倾诉着心中的一切。看着她虔诚的背影，我心中揣测着她是否遇到了什么不安之事，忽然，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我循迹望去，却是一个年轻男子疾步到圣母像前，迅速单膝跪地，捂耳低头，而后便瞬间安静，如同身心已经置于喧嚣尘世之外……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我的心绪也突然变得沉寂，我感叹于她们的心平如水，更向往起她们的虔诚与超脱。不觉间，沉寂已久的画面已浮现在脑海：卡西莫多在烈日炙烤下暴躁的大喊着“渴、渴”，周围是攻击和嘲讽的人群，没人想到，一个被他挟持的美丽女子会舀起一碗清水，倒入他的口中，此刻，卡西莫多望着埃斯梅拉达如水般美丽清澈的眼睛，他是那么的平静，他已经无惧于外界的任何侵害，因为他的身体补充了清澈的水，更因为他的心得到了埃斯梅拉达的宽容与谅解！

       参观人群的涌动，把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我仰头环视，数十根擎天石柱，托起高垠的穹顶，虽然极尽翘首，仍难观其全貌。教堂内数百名教徒正在听神职人员讲经，从他们平和的表情以及专注的眼神上，很难感觉出参观人群对于他们的存在！我不想再以游人的好奇来打扰他们的虔诚了，当我转身准备离开，忽然，束束华美的灯光从穹顶射出，同时奏响起洪亮浑美的管风琴乐曲，全体信徒起立，在主祭人员的引唱下，整个教堂萦绕着高亢激昂的颂歌！

       这是如此华美的演唱，美丽的灯光如同天空中璀璨的星河，熠熠闪耀；这是如此壮美的演唱，浑美的管风琴如同宇宙间奔腾不息的江河汹涌波动；这是如此纯洁的演唱，每个歌唱者如同刚刚出生的婴孩，发出最美最纯的呼鸣……

       初春的北京，午后阳光明媚，在北外校园里一间不大的咖啡馆里，  一本《巴黎圣母院》被缓缓翻动……

（作者：荷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