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接力出版社之邀所写的书评:以问题的名义
(2009-11-04 20:3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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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最近,一直都有朋友在咨询我同一个问题,小孩子好动,怎么办?
一向自信的我回答:小孩子好动,是在思考问题的一种方式。但是,小孩子在思考什么问题呢?朋友追问。
这个问题我反倒答不上来了,是啊,孩子们在思考什么样的问题呢?
问题迟迟不能解答,直至我看到“儿童哲学智慧书”这四本薄薄的小册子,它的问世令我惊讶,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精彩的读本,针对学龄前的孩子,四本书问到了四个问题:我是什么?知识是什么?好和坏是什么?幸福是什么?
原来这就是孩子们思考的问题吗?
据史书记载,托勒密一世皇帝曾问大哲人欧几里得,我是什么?欧几里得回答,您是人啊,陛下。托勒密一世大怒:在埃及的亚历山大城我说一不二,还敢有人这样对我说话?欧几里得继而不慌不忙地回答,陛下,那我可否问您,您是人吗?欧几里得的反问,让不可一世的托勒密一世竟无言以对。
这段对话看似幼稚,但却意味深长,因为他没有答案。在人类一开始思考的远古洪荒,无论是统治者还是哲人,都在不断思考一系列的问题,这些问题看似简单,但却无法寻找到答案。但是,人类文明发达到今天这个高度,再也不会有欧几里得和托勒密一世这样的对话。人类逐渐丧失了他应得的问题意识,譬如,我们会去探讨索罗斯如何做空恒生指数,会去思考如何用镭射迅速捕获原子,但我们却无法回答什么是人?什么是幸福这些看似简单的问题。
这些看似简单问题只能存在人类的幼年时代,就像小孩子们提问的内容与方式成年人无法理解一样,成年人如何去解读孩童?孩童没有经过红尘的历练,也没有受到世俗的骚扰,成年人不必抱怨在孩子面前无所适从,只要看看我们思想的洪荒年代,这些问题的形式都是非常简单的。但是,我们这个世界仿佛成为了福克纳笔下的南部家庭,祖先们的凌厉勇气与问题意识都消失殆尽,剩下的是精神的欲望与肉体的狂欢,人类难道真的走向了穷途末路?
终于,在《儿童哲学智慧书》里面,我看到的是一种久违的睿智,一种敢于放低姿态但却妙趣横生、哲理充沛的睿智。哲学博士奥斯卡·柏尼菲才华横溢,但又懂得儿童认知心理。大量的插画配合着精短隽永的文字,仿佛一下子拉近了孩童与希腊哲人们的距离,这不禁让我想到了当年 丰子恺先生的“缘缘堂”随笔,在简单的漫画与文字中,却渗透着人类最原始的问题意识,丰子恺来自于释迦牟尼的思想,而柏尼菲却洞察了人世生存的哲学奥义。
面对“奥特曼”的侵蚀与“蜡笔小新”的痞子有理,我们没有理由不为我们的下一代提供优秀的绘图读本,特别在这个读图第一的大众媒介时代,这样一套“儿童哲学智慧书”,无疑让我们已经退化了的思维,注入了来自于祖先洪荒的问题意识。特别,在全球化的今天,这种问题意识,尤其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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