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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象正埃尘

(2023-08-07 18:08:01)
盛夏,读唐朝裴度的《夏日对雨》:

登楼逃盛夏,万象正埃尘。
对面雷嗔树,当街雨趁人。
檐疏蛛网重,地湿燕泥新。
吟罢清风起,荷香满四邻。

为逃避炎炎盛夏的暑热,登上高高的楼台,只见万事万物都正有条不紊地活跃在尘埃。忽然雷声滚滚,贴地低徊,如万辆战车,向高楼对面的大树发出挑战责怪;随即倾盆大雨,趁人不备,湿透路人的衣服鬓腮。雷雨过后,屋檐疏雨,将蜘蛛网滴得沉重,大地湿遍,连燕泥也被冲刷一新。此时吟诗才好,一阵清风从湖面泛起,荷花香气弥漫,扑鼻而来。
        
登楼是避暑的一种绝佳方式。楼高有清风,楼前有水池,池中有荷景,况且还有一场畅快淋漓的大雨,一扫人世间的酷暑,带来了无比清凉的惬意时光。
        
登楼不是为了赏景远眺,而是为了避暑。“逃”字极妙,一股燥热袭人襟怀。“万象”二字,则彰显了他为将相二十余年的胸怀与气概。
        
嗯,这老裴可不是一般人,他数度拜相,并多次挂帅平叛,史称其为“社稷之良臣,股肱之贤相”。
        
不仅官做得大,文武双全,且为人刚强正直,能言善辩,能以情动人。
        
他蔡州平叛,接管政务后,蔡州人极其高兴。因为原长官吴元济时法令:路途上不许相对密谈;夜晚不得燃点火烛;有以酒食相交往的人,按军法论处。裴度却减省刑法:除盗贼斗杀外,其余旧法一概取消,相互往来,不再以白天、夜晚作为限制。到这时,归降朝廷的蔡州人才知道有人生的欢乐。

更有甚者,裴度用蔡州士卒任署府卫兵,有人认为反叛地区刚刚归顺的人,他们尚未安心,不可自己撤去防备。裴度笑着回答说:“我受朝廷任命做彰义军节度使,叛逆元凶已经被擒,蔡州黎民就是本朝的黎民。”蔡州父老听说后,无不感激涕零。
        
是哩,了解了这些,我才真正读懂“吟罢清风起,荷香满四邻。”这是写“雨后之心境”。是从触觉、嗅觉角度描写夏雨过后的凉爽与惬意。我们看得见的是“清风起”,看不见的是“喜悦起”;看得到的是“香满楼”,看不见的是“心自凉”。
        
世间三千事,烦恼在人心。盛夏追凉,不妨学学老裴,关键还是要有更大的胸怀和气量,给自己一个惬意自在的情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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