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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3-20 15:18:19)
《要长寿不要教授》
这是二十多年前在北师大时的一篇习作，今天偶尔翻到，颇有些感慨：
给你们讲个故事吧！教授晃动他硕大的光头，又不放心地加一句：听过吗？
我们朗声应道：没有！
嘿嘿，好不容易碰到一个你们没听过的，教授端起他那同样硕大的杯，猛喝一口水：从前有个穷书生，过年写个对联，上联是：二三四五；下联是：六七八九；横批是南北，大家说，上联少了什么？
一！我们大声叫。
下联呢？
十！
横批呢？
东西！我们放肆地嚷。
坏东西，原来都知道啊，又蒙我！教授的牛眼在镜片后滴溜溜地转：那我这教授是怎么混来的，你们总不会知道吧？
我们强忍着笑，大吼：不知道！
告诉你们吧，我和另一位老兄好不容易连过两关，都在第三关给涮了下来，那老兄一个想不开，到马克思那诉苦去了，后来评委会又觉得还是要给我们一个名额，可惜啊，本该排在后面的我，不战而胜了。教授说着，难得地严肃起来。我们面面相觑，不敢再造次。
可惜教授只乖了一小会，只见他端起大杯，如惊堂木般重重往桌上一拍：我毕生的学术精华由此诞生！
静候下文，教授又一笑：中场休息。
再上课时，教授居然已经遁形了。
班长说教授回家看动画片去了，留给了我们一句话：要长寿，不要教授。
《似是故人来》
给你们讲个故事吧！教授晃动他硕大的光头，又不放心地加一句：听过吗？
我们朗声应道：没有！
嘿嘿，好不容易碰到一个你们没听过的，教授端起他那同样硕大的杯，猛喝一口水：从前有个穷书生，过年写个对联，上联是：二三四五；下联是：六七八九；横批是南北，大家说，上联少了什么？
一！我们大声叫。
下联呢？
十！
横批呢？
东西！我们放肆地嚷。
坏东西，原来都知道啊，又蒙我！教授的牛眼在镜片后滴溜溜地转：那我这教授是怎么混来的，你们总不会知道吧？
我们强忍着笑，大吼：不知道！
告诉你们吧，我和另一位老兄好不容易连过两关，都在第三关给涮了下来，那老兄一个想不开，到马克思那诉苦去了，后来评委会又觉得还是要给我们一个名额，可惜啊，本该排在后面的我，不战而胜了。教授说着，难得地严肃起来。我们面面相觑，不敢再造次。
可惜教授只乖了一小会，只见他端起大杯，如惊堂木般重重往桌上一拍：我毕生的学术精华由此诞生！
静候下文，教授又一笑：中场休息。
再上课时，教授居然已经遁形了。
班长说教授回家看动画片去了，留给了我们一句话：要长寿，不要教授。
《似是故人来》
这应该是一部电影的名字，情节已经很模糊了。有生死，有爱情，有如诗如画的中世纪田园。年轻时的我应该是被感动过的，所以记得。
后来梅艳芳唱了一首同名的歌曲，歌声中有她招牌的，华丽外衣下的落寞与苍凉。这一个百变、娇媚的女子，留在我记忆深处的，却一直是刚出道时的小女生扮相，一双大大的眼睛，素面朝天。
记得那时只能抽很廉价的烟，茶花已经算很奢侈了。宿管大爷那里就有，论支卖。不想三十余年后的今天，这牌子还在。
换了包装，乳白的底色，拥两片娇红欲滴的花瓣，右上角是两行小小的字：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烟已渐散，你是否还在凝望？凝望那初相见的夜晚，那春愁，那仿佛水一般漾起的心动，或是心痛？
好吧，唠叨这么多，一是这夜新见的兄弟，虽已微信和电话交流多次，见面却是第一次。
真的是一见如故，他的儒雅和豪情让我赞叹，熟悉和亲近之感，油然而生。
二是大佬东，不知咋的就在我昨天的小文后聊到了钻木取火，珂兄加了句：CD碟也可以取火。
是吧，象这俩，这么多年过去，一直如当年，是对故人归的另一种诠释。一见如故，这么多年过去，一切依然如故。
而当年，深夜的男生宿舍，一堆人凑在一起抽烟，背着手偷偷给我递过来一支茶花的，正是当年的大佬东，那个瘦瘦高高，总喜欢咧开嘴大笑的少年。
《春的合集》
后来梅艳芳唱了一首同名的歌曲，歌声中有她招牌的，华丽外衣下的落寞与苍凉。这一个百变、娇媚的女子，留在我记忆深处的，却一直是刚出道时的小女生扮相，一双大大的眼睛，素面朝天。
记得那时只能抽很廉价的烟，茶花已经算很奢侈了。宿管大爷那里就有，论支卖。不想三十余年后的今天，这牌子还在。
换了包装，乳白的底色，拥两片娇红欲滴的花瓣，右上角是两行小小的字：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烟已渐散，你是否还在凝望？凝望那初相见的夜晚，那春愁，那仿佛水一般漾起的心动，或是心痛？
好吧，唠叨这么多，一是这夜新见的兄弟，虽已微信和电话交流多次，见面却是第一次。
真的是一见如故，他的儒雅和豪情让我赞叹，熟悉和亲近之感，油然而生。
二是大佬东，不知咋的就在我昨天的小文后聊到了钻木取火，珂兄加了句：CD碟也可以取火。
是吧，象这俩，这么多年过去，一直如当年，是对故人归的另一种诠释。一见如故，这么多年过去，一切依然如故。
而当年，深夜的男生宿舍，一堆人凑在一起抽烟，背着手偷偷给我递过来一支茶花的，正是当年的大佬东，那个瘦瘦高高，总喜欢咧开嘴大笑的少年。
《春的合集》
枯枝还是枯枝，但已经有了蓓蕾，红红黄黄的，象缀上了，饱满的米粒。
柳条儿总是着急，早早换上了新衣，粉嫩葱绿，柳梢儿都沾着喜。
太阳也赶来检阅，跨上了，光影的座骑。
俯瞰座下，它轻吐一口气：稍息。
天蓝如洗，天气简直是好得出奇。
桃花、梨花、杏花，它们都在练习。时而在春风轻荡中一展脆亮的歌喉，时而在春阳中，彩蝶般跃起。
是哩，都是三月的心意，要让世间万物都学会歌唱，把歌声，做成春的合集。
柳条儿总是着急，早早换上了新衣，粉嫩葱绿，柳梢儿都沾着喜。
太阳也赶来检阅，跨上了，光影的座骑。
俯瞰座下，它轻吐一口气：稍息。
天蓝如洗，天气简直是好得出奇。
桃花、梨花、杏花，它们都在练习。时而在春风轻荡中一展脆亮的歌喉，时而在春阳中，彩蝶般跃起。
是哩，都是三月的心意，要让世间万物都学会歌唱，把歌声，做成春的合集。
《饯春》
春才刚造访，就有了淡淡的离别伤，或许就是因为春美而不可留长，转瞬即恍。
想到饯春，在江浙一带，春天将去时，人们感慨春天的离去，备美酒餐食，意为送春远去，是为饯春。
吴藕汀诗云：无可奈何春去也，且将樱笋饯春归。
一个“饯”字，春便成了好友，有了淡淡的果酒香，甚至有了拟人化的气质和味道。
想起很多年前，自己也写过《春天的味道》，发在《北京晨报》的夹缝里。
这么多年过去，很多东西都已改变，包括文字的风格，变得更加简练，更加注重形式乃至音律。不知道算不算误入歧途，文字当然要扎根内容才有生命。
也有很多没变。包括距离。包括思念。
努力去回忆那些段落：“香椿鸡蛋真好吃，母亲说：你爸炒的。春天的味道，他笑。
父亲来电话说，终于下决心修了楼梯，一直通到楼顶的天台，盖了一个宽敞的铁皮亭子，摆上了竹桌和几把竹椅。母亲正在搭棚和四处找寻合适的种子，到明年春天，家里就会有一个最棒、最绚烂的天台花园。”
“小城有很多柳树，风大的时候，会有柳絮一直飘到楼上，飘进阳台，飘进房间，幽幽地卧于书桌。南国的春夜，花草的气味在空气中静静地，浓浓地漾，随手抓来，便是一捧湿湿的香。”
后来家里果真有了一个最棒最绚烂的天台花园，父亲帮母亲弄好，几乎不再上去，那里是母亲的王国。
有那么那么多，甜蜜而忧伤的细节。每次回家，待得最多的地方就是母亲的这个王国，白天黑夜，推掉应酬，跟着母亲侍弄各种花草蔬菜。花木们长势喜人，但常有觅食的小鸟来添乱，最厉害的是一种体积很小的鸟儿，轻盈地落在荷兰豆的叶梗上，飞快地啄食豆荚。母亲想过许多办法去驱赶，不让它们从我的嘴里抢食，母亲种植的荷兰豆品种很好，特别鲜嫩肥美，她想我别再那么胖，要我多吃菜少吃肉，每天都炒一大盆给我。
忙完了就和母亲兜着花园散步，边走边絮叨旧事闲篇。母亲说起我不到一岁的时候，有一次奶奶有事回了村里，她把我绑在背上去上课。在讲台上讲着讲着，我突然嚎啕大哭，母亲只好用一只手把我捧到胸前，轻柔地拍打，另一只手继续板书。
母亲说着，伸出手比划，手指伸到我硕大的臂膀，又收回，自己摇着头失笑。微风拂动她花白的头发，拂过我，蓦地湿漉漉的脸庞。
还有一次，南瓜大丰收。母亲拉了我去看收下来的瓜，一个个胖乎乎的，如年画娃娃鼓鼓的脸蛋。我笑着，在母亲面前鼓起腮帮，模仿着，晃动着，神气活现的耳朵。
夜深，坐在从少年时就开始居住的小屋，抱着母亲丰收的南瓜，心里又奔涌甜蜜和忧伤。望向窗外，湖光灯影，晶莹的星星，把幽蓝天幕的记忆长廊照亮。
而父亲，真的是几乎再没上去的，那时候他已经开始不爱动。常常的，他如雕塑般坐在客厅里，一壶浓浓的茶，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但只要楼顶上有稍大一点的动静，他就会凝神，竖起耳朵听一听。动作幅度很小，但每次，我都能看得清楚，记住了父亲微微歪头的模样。
就这样住到离开这套房，离开天台花园。父亲，再没能回到，这个地方。
《敲响》
想到饯春，在江浙一带，春天将去时，人们感慨春天的离去，备美酒餐食，意为送春远去，是为饯春。
吴藕汀诗云：无可奈何春去也，且将樱笋饯春归。
一个“饯”字，春便成了好友，有了淡淡的果酒香，甚至有了拟人化的气质和味道。
想起很多年前，自己也写过《春天的味道》，发在《北京晨报》的夹缝里。
这么多年过去，很多东西都已改变，包括文字的风格，变得更加简练，更加注重形式乃至音律。不知道算不算误入歧途，文字当然要扎根内容才有生命。
也有很多没变。包括距离。包括思念。
努力去回忆那些段落：“香椿鸡蛋真好吃，母亲说：你爸炒的。春天的味道，他笑。
父亲来电话说，终于下决心修了楼梯，一直通到楼顶的天台，盖了一个宽敞的铁皮亭子，摆上了竹桌和几把竹椅。母亲正在搭棚和四处找寻合适的种子，到明年春天，家里就会有一个最棒、最绚烂的天台花园。
“小城有很多柳树，风大的时候，会有柳絮一直飘到楼上，飘进阳台，飘进房间，幽幽地卧于书桌。南国的春夜，花草的气味在空气中静静地，浓浓地漾，随手抓来，便是一捧湿湿的香。
后来家里果真有了一个最棒最绚烂的天台花园，父亲帮母亲弄好，几乎不再上去，那里是母亲的王国。
有那么那么多，甜蜜而忧伤的细节。每次回家，待得最多的地方就是母亲的这个王国，白天黑夜，推掉应酬，跟着母亲侍弄各种花草蔬菜。花木们长势喜人，但常有觅食的小鸟来添乱，最厉害的是一种体积很小的鸟儿，轻盈地落在荷兰豆的叶梗上，飞快地啄食豆荚。母亲想过许多办法去驱赶，不让它们从我的嘴里抢食，母亲种植的荷兰豆品种很好，特别鲜嫩肥美，她想我别再那么胖，要我多吃菜少吃肉，每天都炒一大盆给我。
忙完了就和母亲兜着花园散步，边走边絮叨旧事闲篇。母亲说起我不到一岁的时候，有一次奶奶有事回了村里，她把我绑在背上去上课。在讲台上讲着讲着，我突然嚎啕大哭，母亲只好用一只手把我捧到胸前，轻柔地拍打，另一只手继续板书。
母亲说着，伸出手比划，手指伸到我硕大的臂膀，又收回，自己摇着头失笑。微风拂动她花白的头发，拂过我，蓦地湿漉漉的脸庞。
还有一次，南瓜大丰收。母亲拉了我去看收下来的瓜，一个个胖乎乎的，如年画娃娃鼓鼓的脸蛋。我笑着，在母亲面前鼓起腮帮，模仿着，晃动着，神气活现的耳朵。
夜深，坐在从少年时就开始居住的小屋，抱着母亲丰收的南瓜，心里又奔涌甜蜜和忧伤。望向窗外，湖光灯影，晶莹的星星，把幽蓝天幕的记忆长廊照亮。
而父亲，真的是几乎再没上去的，那时候他已经开始不爱动。常常的，他如雕塑般坐在客厅里，一壶浓浓的茶，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但只要楼顶上有稍大一点的动静，他就会凝神，竖起耳朵听一听。动作幅度很小，但每次，我都能看得清楚，记住了父亲微微歪头的模样。
就这样住到离开这套房，离开天台花园。父亲，再没能回到，这个地方。
《敲响》
永定河早早把铁路桥架在身上，水汤汤，在一点点勾勒现场。
嗯，它来了，高铁是新时代发鬓的飞扬，是春愁，把水波续上。
早春的花，满世界撒开的，春的流淌。
梨花、杏花？不知名的小黄花，谁的出身簿里，早有存档？
夕阳渐沉，是铁路无限延伸，是亭台楼榭，听一曲晚风的徜徉。
是吧，不要怪我不费思量。
当塔尖在滚滚红尘中，笑一声隐去，清脆的钟声，不由分说，在黄昏晚照中，敲响。
嗯，它来了，高铁是新时代发鬓的飞扬，是春愁，把水波续上。
早春的花，满世界撒开的，春的流淌。
梨花、杏花？不知名的小黄花，谁的出身簿里，早有存档？
夕阳渐沉，是铁路无限延伸，是亭台楼榭，听一曲晚风的徜徉。
是吧，不要怪我不费思量。
当塔尖在滚滚红尘中，笑一声隐去，清脆的钟声，不由分说，在黄昏晚照中，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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