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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

(2009-03-09 19:2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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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

情感

那一刻,她和他巧遇在大雪纷飞的路上。隆冬时节的冰雪世界,寒冷像一把锐利的小刀,锥心刺骨。她口唇青紫,瑟瑟发抖,样子很是不堪。他邀请她说:“你穿得这样少,不如到我家去坐坐,烤烤火再走?”她顺从地跟随着他,走进他在附近的家。那空无一人的房子,却正好有一个红红火火的炭炉。昏暗的小屋,一切都是虚幻的背景,只有那燃烧着的炭火,真实,热烈,明亮耀眼!

他和她围炉而坐,默默相对,无言无语。在一群的伙伴中,他们原本都是调皮泼辣的捣蛋鬼。两个人彼此相对,他却从来不敢抬头看她。他低垂的眼神,微红的脸,结结巴巴的三言两语,总显得局促和慌乱。

她年少的心,以为这就是她想要的另眼相待。这一炉火,映红了她的脸。

华灯初上的时分,他送她出门。路灯下,少年清瘦的影子投射在她的身上。分手的时候,他不忘递给她,一把老旧的油纸伞。

那一日,他写信告诉她,有了自己的心上人。她收到这信,风风火火,连夜赶到他住的集体宿舍。她把他叫出来,两个人一前一后,在大学校园的大操场来来回回地转圈。他还是低头无语,直到她跺着脚,从他面前跑开,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那一个月,她失魂落魄。白天躺在自己的寝室睡觉,整天整天地旷课。晚上像一个孤魂野鬼,在校园里四处晃荡。她尝试了人生的第一次饮酒,灌下整整一瓶的二锅头,然后把空荡荡的酒瓶砸向自己的头。

这样做还不够!有一个星期,她索性离开了校园,躲在人来人往的火车站。白天,她看着那些来去匆匆的陌生人愣愣地发呆。晚上和那些流浪汉争抢着睡觉的座椅。

那一年,他和那位心上人举行了婚礼。她到了遥远的另外一个城市,和另外一个男人相识,嫁为人妻,生子。不再写信了,再见面,是热热闹闹说说笑笑的两家人。

那一次开会,两人在他乡异地相见。他请她吃饭,在闹市街头的大排挡品尝当地的特色小吃。他结账的时候,她盯着他的钱包问:“很好看的钱包啊?是在哪里买的呢?”他摸着头想想,回答说:“不记得了,老婆买的。”她笑了笑,不再追问。每一年他的生日,她会悄悄邮寄给他小小的礼物。那个钱包,正是三年前,给他的生日礼物。

从此,就不再见面。

又一年,她在医院里,手术后接到他的电话。他嗫嚅说并没有别的什么事,只是,想借点钱。她关切地问:“你着急要吗?我住在医院里,这两天不太方便。”他在电话里停顿了一下,回答说:“倒也不很急。等你有时间了,尽快给我办吧。”果断地挂掉了电话。她在第二天下床,就在医院附近的邮局,办理了这笔汇款。

很多的时间过去了,她不再接到他任何的电话。

再后来,她删掉了这个号码。手机上的他无影无踪。就好像,他从来不曾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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