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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左至右：戴爱莲年轻时的舞蹈照片、戴爱莲年轻时的照片、戴爱莲（左二）与中央芭蕾舞团演员白淑湘（左一）、冯英（右二）、赵汝衡（右一）、王珊（前）合影

 

“我是来云南“寻根”的啊！

                                          ——舞蹈家戴爱莲先生谈民族舞蹈

 

    1987年，戴爱莲女士主持“第二届全国芭蕾舞蹈比赛”评委事宜。我负责此届比赛的宣传事宜，和她多次接触，她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我曾多次到云南，民族舞蹈之根在云南，我在‘寻根’啊﹗”

 

    充沛的精力是艺术事业上成功的保证，而对民族艺术热爱之情则是艺术发展之源。

    戴爱莲正是以这种信念不远千里从北京到云南“寻根”。今年10月份她第6次来云南，主持第二届全国芭蕾舞蹈比赛评委事务之后，不顾工作疲劳和山高路颠，以71岁高龄深入文山州的县、区村“寻根”，一个月后返回昆明。在她返京前夕，我拜访了她。

    和她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来云南‘寻根’的啊﹗”从她那浓浓的广东口音里流露出一种真挚的情感。

    她曾到过云南一些少数民族地区了解过民族舞蹈。

    她认为云南的民族舞蹈具有世界性。如藏族、傣族、白族、彝族舞蹈，从各自的服饰、舞步、伴唱、音乐等中，可以看出不同民族的审美观。所以，不同民族的舞蹈都有着极强的生命力。就云南这块肥沃的舞蹈土壤，就够你“享受”不尽———这就是我们舞蹈民族化的前途。

    文艺圈有个口号叫“创新”，怎么理解“创新”？她非常坦率地说：“这个口号有含混的一面，有人认为没有见过的就是‘新’，不见得﹗创新应‘有根’，要以我们对‘根’的感受去体会，才会创造，这就是意味着民族化的方向。我们不能忘记民族舞蹈具有世界魅力这个根本。”

    我对她介绍了云南舞蹈界对民族舞蹈发展的不同看法。从舞台上看，探索的路子很广，真有“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之感；有纯民族性的，有民族性而融合现代舞特点于一炉的，也有非驴非马的，更有单纯从现代舞蹈技巧出发的……对此她持乐观的态度说：“这至少可以说明舞坛正走向开放、改革。通过实践之后，我们应该从理论上遵循艺术规律进行总结。”

    戴爱莲强调“有根”，并不排斥向国外舞蹈学习、借鉴。而这种学习、借鉴必须有自己的民族风格，不是照搬、模仿。最近，在昆明舞台演出了融入中国京剧《拾玉镯》元素的芭蕾舞《拾玉镯》。她认为尽管芭蕾舞借鉴了中国传统戏曲的程式，对发展中国学派的芭蕾舞作了有益的尝试，但是，京剧《拾玉镯》层次清楚，充分发挥了京剧舞蹈的特点，而以芭蕾的形势来表现就不如京剧。这不是说名剧不可以改编成芭蕾舞，过去也有成功的，如芭蕾舞也表现了莎剧《哈姆雷特》的精髓，在芭蕾舞台上只跳了20多分钟，就完整地表现了哈姆雷特的思想，正如一首好诗表达了深刻的思想，起到浓缩的作用。好的作品是没有多余的东西的，这对我们的芭蕾编导应该有所启发—这叫叫艺术，搞艺术不简单啊﹗

    当戴爱莲谈兴正浓时，云南民族学院杨德鋆副教授前来拜访，为她送来丽江纳西族《东巴舞谱》的复印件。她兴致勃勃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接了过去，视若珍宝地说：“你们看，这就是财富！中华民族的珍贵财富！”这句有力的充满感情的话，表达了她对中华民族艺术热爱之心事那么赤诚，寻根之志又使那么坚定。

    我们衷心希望71岁高龄的舞蹈家戴爱莲，凭她对民族舞蹈的神情，为中国舞蹈事业再做出新的贡献。

                                                 1987.12.5

 

    注：戴爱莲（1916-2006）出生于西印度群岛的特立尼达。中国当代舞蹈艺术先驱者和奠基人之一，被誉为“中国舞蹈之母”。

     1930年到英国伦敦学习舞蹈；抗日战争时回国从事舞蹈演出、创作；1949年后，任第一任国家舞蹈团团长；第一任全国舞协主席；第一任北京舞蹈学校校长；第一任中央芭蕾舞团团长……

在英国皇家舞蹈学院的大厅里，展有四位杰出的世界女性舞蹈家的肖像，其中就有戴爱莲的石头雕像。在揭幕式上，她曾深情地说：“荣誉属于我的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