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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月10号。真正离开北京的一天来到了。

    这一天得到的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昨晚，浦老师回到了北师大的家，上火车之前我可以再亲亲我的老师。

    “哎。”和往常一样，听到我叫门后，浦老师一边答应着，一边微笑着慢慢从门后出现在我的面前。

    今天，老师穿了一件黑底子白色小碎花的衬衫，很精神。她说，昨晚回来一开衣柜就看到这件衣服，白捡了一样高兴，顺手就穿在了身上。

    “不错，和上次看到您一样。”

    “是吗？”

    这是我们俩见面的日常用语。

    放下手里的行李，我们坐在卧室兼书房的椅子上聊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我们最近的生活。我给浦老师看我在鲁院拍的照片，那些老师熟悉的或不熟悉的面孔她都看得很仔细。照片还没有看完，杨亮赶来了。于是，我们拍照。

    2002年，我们三个人也在这间屋子里拍过许多照片。那个时候的浦老师比现在要胖一些，很多个夜晚，她都有许多工作要做，只能在床边倚着睡上几个小时。看得人很心疼，却不知道怎么劝。我们经常三个人一起吃饭，有时是小时工做，有时是我做。无论做什么，老师都吃得津津有味。元宵节那天，我们煮了许多元宵，却因为时间太晚，怕不消化，几乎都让杨亮一个人吃了。后来包过一次饺子，是我要离开北京，老师按照北方的习俗包饺子给我送行。剁馅，和面都是陶杨大哥完成的。小时工小刘手和嘴都没有闲着，一直在旁边挑剔大哥。老师也来包，她揪了一团面，在手里捏呀捏呀，以为是一个做工精致的饺子，最后却成了一个模样稚拙的小老鼠。老师得意地把自己的作品放在桌上，一直嘿嘿地乐。

    老师的屋子和五年前相比增加了许多书，我们原来拍照的书橱前堆起的书捆已经拦住了书橱的门。只好转移到书桌前去拍。浦老师坐在椅子上，杨亮个子太高，为了画面协调，最后只好让他蹲下，才拍了一张构图匀称的照片。

    小时工小刘因为浦老师长时间不在家，已经到别人家帮忙去了。今天是陶大哥特地让她请假过来给我们做饭。饭做好的时候黄岚也来了，我们一家人一样拉开桌子，分发碗筷开始吃饭。小刘神速做出的四菜一汤让大家赞不绝口。吃饭的时候我们还在抽空说话，我和黄岚在说前鼻韵母和后鼻韵母的问题，杨亮在介绍他现在的女友，浦老师老祖母一样耐性地听着我们东拉西扯。黄岚开玩笑让我带饭菜到火车上去吃，浦老师马上真的让小刘找饭盒。还想拍照，但相机的存储卡满了，最后一张照片是杨亮在饭桌前高兴地举着手臂。

    十二点的时候，该赶去西站坐火车。我必须走了。站起身，抱住浦老师，亲亲她的脸颊，在她耳边告诉她：

    “一定让我下次看到您的时候还是这样啊。”

    “嗯，好，好。”浦老师点头。

    每次告别的时候我们都这样说，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会表扬她：“不错，和上次一样。”

    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会到北京来。但心里会一直祈祷：让我下次看到我的老师时，她还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