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论:《学记》与经典教育学11.《学记》与《大学》
(2013-04-13 20:5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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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学记》与《大学》
《礼记·学记》就其在中国传统教育学中的地位来看,可以说是处于核心的地位。在孔子那里也有教育学,但却是散的。如同《大学》、《中庸》是对儒家学派思想的纲要性总结一样,《学记》应是对孔子为代表的古圣先贤的教育实践的系统总结,并对后代的教育起了指导作用。但这种指导作用由于没有进入经典的核心,所以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学记》就内容而言应是属于国家教育指导思想的大纲性质的,可以说这个大纲是两千多年以来不变的,只是因为这个大纲没有如《大学》一样得到很好的独立注解和传承,所以没有引起国家的足够重视和产生足够的影响力。
清·王夫之《礼记章句》卷十八说:“《周礼》师氏,保氏隶于司徒,大司乐之属隶于宗伯,皆教官也。而大学之职,略无概见,故先儒疑《周礼》之多残缺。盖州乡庠序以及大学,必专有官师,而今亡矣。先王以礼齐民,学之为首,则系学于礼,道莫重焉。故此篇与《经解》、《中庸》、《儒行》、《大学》,戴氏汇记之,以为礼经,亦犹《大戴礼》之有《劝学》诸篇也。此篇之义,与《大学》相为表里。《大学》以发明其所学之道,推之大,析之密,自宋以来为学者之所服习。而此篇所论亲师、敬业为入学之事,故或以为末而未及其本。然玩其旨趣,一皆格物致知之实功,为大学始教之切务,则抑未可以为末而忽之也。”
陈梦家认为《学记》为《大学》之传,实只看到了《学记》与《大学》的紧密关系,至于具体什么样的关系没有说清楚。两者实际应不是经与传的关系,经与传的关系在内容上是没有区别的,或区别不大。《学记》与《大学》虽然讲的都是大学之教,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这两篇都是讲教育的书,不过《大学》讲的是教育的内容,而《学记》则是讲教育的原则、方法和制度等问题,总之是相当于现在的教育学范畴。所以《学记》与《大学》的关系可以看作是姐妹篇,是相互表里的关系。
在战国时代虽说可能并没有与“小学”对举的“大学”制度与说法,但《大学》也有与后来讲的大学相关的含义,即是最重要、最大之道的教学问题,这是教育的最大任务,也是教育的最终目的。如果对教育内容不加区分,就可以以《大学》代表全部教育。如果考虑到人的学习过程有从小到大在年龄的上的区别,可以分为小学和大学。但这个区分并不意味着可以将《大学》的内容分裂开来,也不意味着在小学中不涉及《大学》的内容,而恰恰应该是从一开始入学就以《大学》为内容,只不过把彻底掌握《大学》和其他经典的过程依据年龄分出阶段来,成为:小学、大学。所以在《学记》中讲的“大学”同样不是学制的含义,它涉及了全部教育的基本内容。
因此《学记》可以说是在教育学上对《大学》的重要补充,如果说《大学》讲的是教学内容的大纲,那么《学记》就是讲教学制度和方法的纲领。具体而言《学记》可以说是讲大学之道的教育学。只有将这两者结合起来才能使传统的经典文化教育真正得以落实。因此,笔者试图想通过解读《学记》为建构《经典教育学》或《中道教育学》做好更充分的准备,或找到思路。
陈梦家认为《学记》是《大学》的传,从某种意义上也可能是有道理的。或许这两篇文章出于同一个作者之手也未可知,因为两文的文风有类似的地方。或许《学记》之“学”字本就是指《大学》里的“学”,或《学记》实际上也可以称为《大学记》。将《学记》的名称改为《大学记》照样是合适的,就这个意义而言,《大学》是不能与《学记》分开来传承的。《大学》如果没有《学记》,其所制定的教学大纲是根本无法落实的。因为《大学》相当于是依《学记》所办起来的学校中的教学大纲;《学记》则是相当于是以《大学》为主要内容大纲所办起来的学校中的教育学大纲。所以没有《学记》的学校是没有灵魂的学校,是不可能真正落实《大学》纲领的。如果《大学》不能在《学记》式的学校中得到落实,那就只有少数有很强的修身意志力的人才能多少做到一点点。而事实上在历史上《大学》主要起的就是这一点作用。虽然《大学》在《四书》中作为首要的教材,所有的读书人都在读它,可是也仅止于读解而已,至于实践落实则从根本上没有相应的学校制度性的保证,因而基本上付诸阙如,这正是《大学》脱离《学记》传承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