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海伦1

 

海伦啊，海伦，海伦，

请像精灵快来我身旁。

你苍白美丽如同浪花，

海上的月光把你照亮。

 

你以幻想面对光明，

你以心灵洞察幽暗，

你永远是自由的盛夏，

你从来没有见过冬天。

 

你为幽暗敞开心扉，

你在冥冥中神采奕奕，

永远陪伴你，我是诗人， 

我是你的奴隶和兄弟。

 

你不说话能和我交谈：

生活吧，与美丽相伴，

要爱这胸脯，这肩膀，

但这爱并非尘世之恋。

 

你勿须语言对我说话：

我自由自在永远孤单，

就像夜晚天上的月亮，巴尔蒙特

像深夜海水轻轻抱怨。

 

你真实，虽说你背叛，

你香消玉殒化作海船。

海伦啊，海伦，海伦，

你是大海美丽的波澜。

        1903

 

 

音乐

 

当左右两只手魔法般奇幻，

歌声悠扬回荡在黑白键盘，

星星的露水似浸润了忧伤，

摇曳的风铃草为黎明畅想。

 

那时你圣洁，与我们不同，

你像阳光穿透了云雾层层，

你是心声，你是树叶传奇，

你是狄安娜巡回在树林里。

 

你一根琴弦尖锐扶摇向上，

穿越肖邦轻叹、舒曼畅想，

月亮疯狂！你宛然如月亮，

坠落像泡沫，飞扬似海浪。

1913

 

 

列奥纳多·达·芬奇1

 

画家的头脑聪明赛灵蛇，

他的身手矫健像雪豹，

所有作品如颠茄、乳香，

充满灵性，有松脂味道。

 

梦想家喜欢他善于吟唱，

洞察奥秘像魔法师一样，

他说：奥秘能够破解。

他不愧名叫列奥纳多。

 

他仿佛双肩长着翅膀，

能够借助星座的眼睛，

观察鸟儿在空中飞翔，

 

志在飞腾做高空探索。

如百川入海人流滚滚，

他是提前出现的超人。

1916，7，2

 

 

音乐的诞生

 

当世界万物还在幼年，

海涛拍击石岸隆隆轰鸣，

泛着泡沫的碎浪翻卷，

其中有琴声也有号角声。

 

森林与沟壑都是音乐。

鲜花盛开，硕大如月亮，

当琴弦在幻想中弹拨。

但梦中更有激越的音响。

 

风唱着歌儿轻抚芦苇，

穿过芦苇洞孔草地复活。

第一支芦笛公主般纯洁，——

 

她管辖海岸、意志和风。

为了复仇让利剑呼啸，

我把敌人尸骨做成长号。

1916，8，19

 

 

梦之谷

我将走进梦之谷，

峡谷中花朵倾斜，

飘浮九霄的月亮，

恍惚间向下坠落。

 

月亮倾斜着下坠，

总也落不到地面，

梦之谷荒无人烟，

曼佗罗花儿开遍。

 

虽然看不见琴弓，

奏响了古怪琴弦，

梦之谷使我沉迷，

像海浪无涯无岸。

 

 

 

伟大的虚无

 

           1

 

我的心——是荒芜寂寥的神殿，

其中有呼吸的幽灵，暗自生长。

中国无比奇妙的珍禽瑞兽，

令人愉快，超乎我的想象。

龙——是太阳和春天的主宰，

麒麟——标志着完美吉祥，

而凤凰——是皇后的象征，

汇聚着威严、辉煌与高尚。

中国历代艺术家的神奇创造，

叫我由衷佩服，无比神往，

梦境中的霜雪永远不会融化，

艺术结晶放射出不朽的光芒。

中庸——中国人的基本法则。

像盼日出，他们描绘远景，

中国龙看似可怕，我却欣赏，

并非地狱魔鬼，它象征欢腾。

中国人说话的声调变化微妙，

有高低升降起伏各不相同，

神秘之中蕴涵洞察的犀利，

青出于蓝，红分深红浅红！

对于人的形象出奇的冷淡，

却热衷于动物的各类品种，

对各种癖好都有细致归纳，

用毛笔绘画显示聪慧灵性！

而他们的抒情诗热烈而空灵，

这一点让我最为迷恋推崇。

我喜欢透过轻松温柔的诗行，

领悟那浩淼无边的忧伤宁静。

 

        2

 

夜深人静守着古老的文献，

心中闪现往常的使命感，

我在经卷中搜寻，恰巧

读到了古圣先贤的遗言。

恍惚有人说话，不知是谁，

词句深奥，听了让人伤感：

“伟大的虚无，难以觉察，

你我生存其间，转瞬即逝，

夜消失，树林在霞光中呼吸，

两只相互依偎睡眠的鸟儿，

黎明时，忘记了曾经们情意，

各自飞走去追寻新的欢愉。

黑暗孕育生命，寒冷过后是四月，

周而复始以后又要面对严寒。

我把悠扬的笛子一举摔碎，

幻想已破灭，我走向西天。

伟大的虚无静悄悄无声无息，

大地与天空，无声庙宇的穹隆

我平静地睡眠，我也是虚无，

我的心如神香气息那样轻盈。”

 

2012，12，17日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