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接到海燕的电话,说一个朋友约请吃饭。在香格里拉大酒店吃自助餐,呵呵,我可是最喜欢吃自助餐了,随意又轻松。想吃什么自己取,选择的过程就是欣赏的过程。吃饭时,林丫头笑我是个老男人。她是见我饭后用手帕而不是用餐巾纸才这样说的。
小林丫头让我感觉到老男人与眼下八十后有某些观念上的差异。可以说手帕与餐巾纸有着经典的象征意义:餐巾纸是现代的、速朽的;手帕是传统的、长久的。餐巾纸用了可随手掷去,其状潇洒;手帕常洗常新,虽说费力,但干干净净,方方正正,放在口袋里别有一种情调。
几天前,一个儿时的朋友要我推荐几本适合中学生看的课外读物给他刚上初中的女儿看,我脱口而出:“就看《牛虻》吧!”这部小说可以说是相当多的老派男人的青春启蒙书。小说主人公的命运跌宕起伏,无比生动地回答了什么是人生观、价值观、当然还有爱情观。书中的亚瑟与琼玛,他们的故事令人铭心刻骨,感怀不已。
老派男人一定还记得亚瑟在幽暗的烛光下,跪下一条腿亲吻琼玛手背时那眼中闪烁的泪花。老派男人的心上有着亚瑟和琼玛的烙印。因此,在穿越了唐诗宋词的高山大川之后,在刚强意志的背后,也有情感孱弱的一面。正确地说,老派男人的感情由于历经沧桑而变得愈发丰富、细腻,其独特的表现方法也更为含蓄、隽永。
记得在一个夏夜,骤然降临的大雨将我逼进华林路的一家咖啡馆。隔着一张桌子,一个装束端庄的女士坐在若明若暗的烛光里,朦胧的光亮映出一种高贵的气质和典雅的风度,但是她手指间夹着的那支细长的“摩尔”,令我猜不出她的身份。晚上的咖啡馆一般来说是情侣们的领地,一个孤独的男士和一个孤独女士的介入,往往是一个故事的开始。然而四目相望,长久无语,一任《Yesterday
once
more》低回的音乐缓缓淌过,但这并不妨碍彼此心灵的交流。啜着略带苦涩的咖啡,我掏出香烟却找不到打火机。正在尴尬,那女士适时向我举起了她的打火机,我礼貌地谢绝了,同时唤来侍者,让他给我送一个打火机,因为那个晚上我是不会仅抽一支烟的。离开咖啡馆时,我发现那位女士将其打火机遗忘在桌子上了。那是一个纯银制造、十分精美的打火机。我把它交给服务台,转身离去。
走在树影斑驳、灯花摇曳的街上,我想刚才一幕的主角如果是新生代的话,又该会萌生出什么故事来呢?
老派男人的情怀是低调而又醇厚的。在走过了“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季节,进入的是“惟有长江水,无语东流”的境界。于是,老派男人用嘶哑的嗓音唱道:“要记住红河谷你的故乡,还有那热爱你的姑娘……”
老派男人的故乡在那里,在心里?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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