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沃什:给心灵指路
(2012-07-29 11: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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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兰散文随笔米沃什给心灵指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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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沃什:给心灵指路》
是在多年前的一个夏天,我喜欢上了米沃什的诗歌。
米沃什的那本橘黄色的诗歌集子,我反复地读,在一个又一个夏日的黄昏。我一遍又一遍地读着他的《幸福》,他的《牧歌》,他的《礼物》,他的《湮没》……我爱不释手。
很多的时候,我读着读着感觉到眼睛湿润了,心灵的深处也湿润了。
米沃什,1911年出生于立陶宛维尔诺附近的谢泰伊涅里一个贵族家庭。当时立陶宛仍然属于波兰的版图。当地语言混杂,但米沃什的家庭从16世纪起就讲波兰语,因此,尽管此后一生漂泊不定,并精通好几种语言,米沃什仍然把波兰视为他的祖国,把波兰语当作自己的母语,并坚持用波兰语写作。他曾说:“我是一个波兰诗人,不是立陶宛诗人。”
米沃什在大学里学习法律,并于1936年发表了第一本诗集《冰封的日子》。从诗人早期作品的主题已经可以看出他后来写作风格的端倪:通常是从结合了诗人现实经历的历史视角出发,而以田园诗兼启示录式的手法表现出简洁意象。
他经历过“二战”的纳粹时期及战后斯大林执政时代。他曾在战后的波兰担任外交官,在波兰驻美国与法国的使馆里,负责文化事务。与政府决裂后曾去法国,并于1960年离开法国去美国。在那里,他担任伯克莱大学的斯拉夫语言和文学教授达20多年之久。1989年后,诗人结束了在法国和美国接近30年的流亡生活,回到波兰以后,就一直住在克拉科夫。1980年,米沃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米沃什的诗歌主题取材极广,技巧多样,还有诗歌里包含的文化渊源、地域知识、哲学思想,与诗人的敏感性相结合,因而受到高度赞誉。出版的诗集有《白昼之光》、《诗的论文》、《波别尔王和其它的诗》、《中了魔的古乔》、《没有名字的城市》、《太阳从何处升起,在何处下沉》、《诗歌集》等。
我喜欢米沃什的短诗。他安静自然地叙述,他不动声色地抒情,他从容又隐忍地掌控着叙述和抒情的节奏、温度。比如他的《幸福》:
多暖的光自那明亮的海湾,
桅樯,像云杉,缆索的静息,
在晨霭中。那儿,溪水潺潺
入海,在小桥边 一管长笛。
远处,在古代废墟的拱门下,
你看见一些走动的细小身影。
一个戴着红巾。有树,
城壁以及山峦在清晨时。
米沃什的诗歌平静,温暖,有力,恬淡,不激厉,不夸饰,不啸叫,但那种内在的温暖有力是多么令人着迷啊!那种内在的沉静是多么打动人心啊!那种内在的清澈是多么曼妙啊!他的《礼物》就是:
如此幸福的一天。
雾一早就散了,我在花园里干活。
蜂鸟停在忍冬花上。
这世上没有一样东西我想拥有。
我知道没有一个人值得我羡慕。
我曾遭受的任何恶祸,我都忘了。
认为我曾是同样的人并不使我难为情。
在我身上我没感到痛苦。
当挺起身来,我看见蓝色的海和帆。
这些温暖,这些恬淡,这些清澈沉静,只是他诗歌的一个侧面。或者,只是我的一点小小的偏爱。或者,不只是我,许多的读者都会不由自主地喜欢上这些温暖与恬静,含蓄与蕴藉。其实,在整体上,他诗歌的特质是开阔大气的,是坚实硬朗的,是杂糅进历史与现实的厚重,是宗教与哲学思想烛照下的豁达与警醒。
米沃什的诗歌非常直接,是直抵人心的温暖的犀利。米沃什在诗歌创作上强调“见证人”的身份,这在他的长诗《世界》、《遍及我们的国土》等诗歌中可得到验证,也许因此,他的诗歌坚实硬朗,感情沉郁,富于力量和内蕴,叙述沉稳。他的诗歌镜像里,平淡中蕴含着诡谲。布罗茨基称他为“我们时代最伟大的诗人之一,或许是最伟大的”。
我喜欢贝尔卡对米沃什的评价,贝尔卡说:“用他的心灵和笔,他给我们指路,解析现实,并敦促我们行善。”
是的,好的诗歌,就是给我们的心灵指路。
给我们的心灵指出一条明晰的路。指出一条通往美通往善的路。指出一条通往福祉的路。
诗人能够用他心灵的诗为人们指路,诗人是有福了。
作为读者,我们能够读到这些诗歌,我们,也是有福了。